回到公寓，漆黑一片，孙言还没回来。
方从缘照常洗漱，给她烧了一壶开水后，回房休息。
凌晨两三点，客厅里传出细细嗦嗦的动静。声音不大，但是方从缘睡的浅，很快就被惊醒了。
掀开温暖的被子，方从缘摁开台灯，披了件大衣就出了卧室。
孙言看她出来，脸色闪过讶色，“缘缘，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
方从缘把客厅的窗帘拉上，打开壁灯，微黄的光晕照耀着，房间里的冷意散了些。
保温壶里的水倒出来还是滚烫的，方从缘只倒了半杯，另外冲上点矿泉水，这下温度合适了。
“喏。”她把水递给孙言。
孙言喝了一口，身上都暖了，“今天可算是折腾死我了。”
“怎么了？”
“我师姐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孙言瘫倒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温热的水杯，开始抱怨，“下午去唱歌，鬼哭狼嚎的，晚上还非要去酒吧里喝酒。”
方从缘依着她旁边坐下，“是哪个师姐啊？”
“就上回过生请吃饭的那个。”
“喔……是她啊。”方从缘若有所思的点头，静默了片刻又问，“她不是永丰投资部的分析师吗？她那么厉害，男朋友还要分手？！”
孙言把水杯放下，自觉过来人的教她，“你不懂，现在的男人呐……”
她叹了一口气才又接着说，“二十岁的男人爱二十岁的小姑娘，三十岁的也爱二十岁的，到了四十、五十、六十，他们还是爱二十的。”
“只有像你这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现在还有点恃宠而骄的机会。”孙言说着说着，忍不住在她脸上拧了一把。
方从缘推她的手，“说得你多老一样。”
“还不老？！过了这个年就吃二十六的饭了。”
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
屋里的灯是暗的，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地砖上，呈现出雾化的一团，有些佝偻。
“这种喜新厌旧的人，分了也好。”方从缘幽幽开口。
孙言没说话，目光有点呆滞，方从缘这才察觉到她也喝了不少酒，脸有点烧，红彤彤的。
不自觉的就想起了今天下午王海坤不留情面的话，方从缘几不可见的叹气，要靠她现在的资历，短时间内应该是进不了永丰资本了。
心中一动，方从缘不经意的问她，“你上回不是说你师姐要找房子吗？找到了没啊？”
孙言扭了把身子，歪倒在沙发扶手上，“缘缘，我发现你的记性真的特别好。”
方从缘抿唇，凑近了点看她，发现她只是梦呓般的呢喃，心里松了些。
“我最近在背书嘛，头脑都形成反射弧了，记忆里能不好吗？”
话说完，方从缘看孙言眼睛都快合拢了，她摇了摇她的手臂，“孙言，你先洗漱了，上床去睡。”
孙言打了个哈欠，歪着的身子坐直了点，恢复了些精神。
“你刚刚问我什么事啊？”
“我问你，你师姐找到合适的房子没啊？”
“本来是找到了的。”孙言捂着嘴巴哈了一口气，又头疼的说，“就是搬去和她男朋友一起住，结果两个人都同居了，那个男的才来说性格不合，这不是明摆着白女票吗？！”
孙言的表情有点狰狞，义愤填膺。
“那他们还会复合吗？”方从缘问的小心翼翼。
“我师姐应该是想复合的，不然今天也不会去酒吧买醉了……”孙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她年纪大了，恨嫁……”
方从缘低眉，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孙言推了她一把，“你干嘛这幅表情，又不是你失恋了。”
方从缘扯着嘴角，带有几分苦涩的微笑，“那不是你师姐嘛，你们感情这么好，她遇到这种事，我当然也难过啊。”
孙言叹气，“她也是傻，那个男的都在泡泡上约-炮了，她还想和他复合。”
“这种人千万不能和他复合！”方从缘摆正孙言的肩膀，直视着她，“我跟你说，男人出轨只有从一到n，不可能从一到零的。”
孙言跟着点头，深以为然。
“所以，你必须得劝你师姐，千万千万不要复合。”方从缘又强调了一遍。
“可是……”孙言有点犹豫，“她男朋友是琼海本地的，家里有两套房呢……”
“远的咱先不说啊，就说近的，要是他俩真分了，我师姐后边住哪儿啊？”孙言说着说着也惆怅起来。
“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啊。”
方从缘怕她也动摇，声音猛然拔高了些，“为了两套房子，就把自己的一辈子给搭进去，这样值得吗？”
孙言点头，“你说的对。”
夜深了，街边车辆的来来往往声渐渐少了，弯月洒下清辉，徒留一地虚影。
方从缘催促着孙言去洗漱，又看着她关灯上床，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静谧的夜里，躁动的心慢慢踏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