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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花凋(1 / 1)

舒星刚出机场,便被一个眼眶微红、穿黑色大衣披着齐肩卷发的女生拦住了。“是舒小姐吧,宁先生之前把您的航班号发给了我,我带你去学校。”

“你是……”

卷发女生没说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军官证放在舒星手里。舒星打开一看,原来是阮清的同事。

“我叫齐瑶,是学校的心理老师,也是阮清的闺蜜。”她转过身,领着舒星往停车场走去。“有些事咱们到车上慢慢说。”

舒星跟在她的身后,忐忑不安的压低了帽檐。两人上了一辆挂着军牌的白色丰田轿车。

“学校临时通知部分教师开会,阮清正在外市写生,跟几个同样在附近旅游的副科老师约着一起开车回学校。雨天视线不好,加上山区泥泞路滑,车子……掉下了悬崖。”

舒星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上午还跟阮清发了微信,怎么一下子就出了这种事?但齐瑶深锁的眉宇和紧咬耳朵嘴唇告诉她,这显然不是一个玩笑。

“接到附近村民的报警之后,当地医院和军区专家立刻组织了搜救工作。可惜还是无一生还。”齐瑶死死握住方向盘,睁大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

舒星泪如雨下,“无一生还”四个字仿佛千斤重锤落在心头,让她残存的幻想化为齑粉。在飞机上想过千种可能,哪怕是阮清身受重伤,大不了用私人飞机接到身边好好疗养。就像当年阮清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一样。没想到,上天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

齐瑶把车停在院子里,目光落在绝望哭泣的舒星身上,不知不觉自己也已经泪流满面。“学校把他们接了回来,人现在都在军区医院。之后会在礼堂举行仪式,再安葬在军人墓地里。”齐瑶声音沙哑,“遇难同事的家人接到通知都从四面八方的地方赶了过来,除了阮清。”

“为什么?”舒星抹了把眼泪,口齿不清的问。

“阮清之前交给我过一个密码箱,说如果哪一天她不在了,就让我打开它。”齐瑶有气无力的趴在驾驶台上,“里面有她宿舍和公寓的钥匙,还说不要举办追悼会,一旦出事立即火化,目睹易容的人越少越好,各种事宜一切从简。阮清把所有的身后事都托付给了你。”

“她……没有家人吗?”这是阮清一直以来回避的问题,舒星开始觉得自己父母意外去世,她怕勾起自己的伤心事,刻意不提。后来日子久了,阮清逢年过节从来一个人,毕业典礼也没有家人参加,舒星这才察觉到异常。

“有的,在海外,所以阮清的政审材料比别人厚很多。”齐瑶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阮清的心理治疗师。和阮清慢慢熟悉之后,我发现她似乎有严重的抑郁倾向,像她那样的女孩子,漂亮和才华并存,还从漫画版权上大赚一笔,在别人看来应该是人生赢家,但她却一直谨小慎微的生活,对于爱情的想法多数也是无力和悲观的。你从她的画作就可以看出,唯美背后尽显凄凉。伤感缠绵的故事居多,很少花好月圆。”

舒星点点头:“阮清毕业之后我们联系少了许多,上次在热搜上看到她被爆出结婚照,我特地问过她,结果被她一口否决。”

“这是为了飞针两肋插刀。飞针和她是很好的朋友,那次找到她紧急帮忙,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齐瑶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只牛皮信封,“木的钥匙是阮清宿舍的钥匙,她住404,铁钥匙是公寓的,我现在还要去政治处一趟,待会在校门口接你。”

“你们会联系她家人吗?”舒星想到一个更加沉重的话题。

“会的。虽然阮清的遗嘱中没有提到,但按照要求,这是必要程序。作为军人,一切行动都得服从组织安排。”齐瑶用力的捋了把头发,“我想方设法去求了政委,对于联系家人的事,他们答应晚一天时间。这是我作为闺蜜能为她做的所有。所以,请你们一定要争分夺秒。”

齐瑶脸色苍白,泪水盈满眼眶,显然到了伤心至极的境地。“谢谢你。”舒星抓起牛皮纸袋,略略颔首,随后便跳下了车。

舒星腰间一震,是宁天成的短信。“我和堂凛在赶来的路上,撑住,等我,爱你。”

泪水又模糊了屏幕,舒星鼻子发酸,心头又堵,扶着楼梯摇摇晃晃走了上去。老旧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室内窗帘紧闭,暗沉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舒星打开顶灯,桌上文竹青葱,床头的玩具熊依旧咧开大嘴微笑着,角落的衣架上还挂着几件洗干净的军装,只是它们的主人再也回不来了。

舒星走到床脚的密码柜前,输入了阮清的生日。“嘀嘀”的清脆声响起,屏幕上显示出红色的四个大字:密码错误!

她又顿了几秒,重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这次想起的是悦耳的流水声,密码箱自动弹开。舒星伸手进去,拿到了一大串大小钥匙。底部还有一个巨大的信封,封口处用透明胶带结结实实绑了几层,还用记号笔写了四个醒目的黑色大字:舒星亲启。

刚准备撕开,舒星想起齐瑶交代的时间有限,挣扎再三之后还是塞进了包里。她麻利的打开了舒星的柜子,里面只有几件日常换洗的半旧衣裳。又把桌子打开,里面不过是几本备课日志和讲义,还有两包没来的及开封的小零食。抽屉里除了部队常见的政治教育宣传书籍和几只口红眼影之外也基本空无一物。

舒星眼光扫视过这间不大的公寓,不但生活用品能省就省,更是整洁的连一根猫毛都没有。对此只有一个解释,这里不是阮清的日常住所,只是午休之类临时放松的地方。

“你好了没?”齐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舒星转身开门,看她满脸汗水扶着门框气喘吁吁,“门岗哨兵说有两个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打电话过来,说是阮清和你的朋友。我让他俩在门外等了。”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被透明袋装好的手机,“这东西你拿好。阮清的亲属已经买了韩国仁川机场飞到本市的机票,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可以到达。”

舒星把宿舍钥匙还给齐瑶,“我们现在去阮清家吧,这里没有太多东西。你知道她家在哪儿吗?”

“搬家的时候还是我和阮清一块儿收拾的,她出去写生雪沫也是我每天去喂。”齐瑶帮舒星拎过包,迅速的关灯锁门,“我还带了几大口箱子过来,你们可以用来装东西。对了,阮清以前说过,可能家里有很多东西需要销毁,所以我连办公室的碎纸机都借出来了。”

舒星扶着楼梯拾级而下,“感觉你知道的很多,阮清不愿意告诉我,都毫无保留对你说了。”

“作为心理医生,她会对我多说几句。另外我也是政治部成员,能接触到阮清的家庭信息,所以会更理解她。”齐瑶坐上驾驶座,熟练的放手刹打方向盘倒车,“我只能说,阮清比想象中更加坚强,也更令人心疼。我不是一个好的心理医生,到最后都没能让她走出阴影。”

齐瑶的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哽咽,舒星轻拍她的肩膀,“没事的,你已经做的够好了。阮清入伍后,我们每次联系,都觉得她比在校的时候快乐很多。”

车缓缓开到门口,宁天成和傅堂凛正站在铁栏杆外抽烟。舒星跳下车,强忍着悲痛对他俩介绍了齐瑶。

“谢谢你。”宁天成对齐瑶微微鞠躬,“她的编辑正在海外出差,所以我作为公司总裁亲自处理善后事宜。我不但是水色的老板,更是阮清交情极好的朋友。”

“节哀顺变。”齐瑶泣不成声,她躬身拔出车钥匙塞进宁天成手里,“你们赶快去阮清的家,开发新区水岸芳华小区,具体地址我已经短信发到了舒小姐手机上。”

“齐老师,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齐瑶斩钉截铁的摇摇头,“我留在这里,等家属来后会想方设法尽力拖住他们。这辆车是我老公的,他在军区有职务,即使到时候家属找人围住你们,哪怕是公安局长看到车牌也不敢乱来。记住,猫一定要带走,那些画稿和书信,实在拿不走的烧掉碎了都行,不然阮清会死不瞑目的。咱们随时手机联系。”齐瑶再也说不下去,转身跑向院内。

傅堂凛撑着车门,不顾形象放声大哭。他头发凌乱,满脸胡茬,嘴里喃喃自语,“我要见阮清,为什么都不让我见一面。”

“买不到票,机场也没有临时停机坪给私人飞机,我们开了一整夜高速赶过来的。”宁天成哽咽着,“他一路上就这个样子,我都没法劝。”

舒星沉着脸打开后座车门,用尽全身力气把傅堂凛推了进去。“刚才齐瑶的话你听清楚了吗?如果不想阮清死不瞑目,就赶快振作起来去她家。猫和画稿是她毕生最挂念的,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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