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他才想到,世子爷这几年最喜欢深冬里的寒梅。他答道:“世子爷最喜欢梅花。”
“好。”枝枝应。
夜深时楚云砚还不曾回来,枝枝绣好了荷包,原想着今夜便将荷包拿去给他,但她等着等着,实在撑不住了,便倚在榻上睡了过去。
也许是今日听了太多有关帝位的事,枝枝梦见楚云砚登上皇位了,她再次以游魂的模样进入梦中。
男人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真实得不像梦。
他坐在龙椅上,眉宇间难掩戾气。枝枝瞧一眼就觉着害怕。
“废帝是陛下的长辈,便是念着仁孝之道,也该留他一命啊!”看不清脸的朝臣跪在殿内,字句铿锵。
坐上人不语,修长指尖轻扣龙椅。
良久,薄唇轻掀,“留他一命?”
朝臣不曾察觉他语气中的冷意,将话重复了遍。
“好啊。”他冷嘲地勾唇。
朝臣面上一喜,连连磕头。
枝枝觉得,没那么简单。
果然,又听男人哑声道:“爱卿说的不错,让他轻易死了,是便宜他了。不如叫他生不如死地活着。”
朝臣听了这话,震惊地看向楚云砚。
他的声音,与楚云砚不大像,像楚云砚与恩公的声音折合混杂在一处。掺杂在一起,叫人不寒而栗。
画面一转,楚云砚身处祠堂。
夜色正浓,祠堂里灯火通明。
枝枝定睛一看,祠堂中立着的牌位,竟有一个刻着她的名字。
三番五次梦见自己过世,枝枝蹙了蹙眉。
她又想到,这次的梦,会不会是之前那几场梦的后续?
楚云砚在祠堂前停顿许久。
阿六给他取了酒来。他斟了两杯酒放在牌位前。
他一杯一杯饮酒,另一杯却不曾动过。他饮了三四壶酒。
“陛下,您醉了。”阿六喊他。
楚云砚拂开阿六,冷白如玉的肌肤上升起浅红。
他醉了么?可他神色却一片清明。枝枝探究地看着他。
而下一刻,楚云砚竟是朝她看了过来,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