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砚手里的小破荷包,干瘪瘪,许是用得太久,荷包褪色了。
“枝枝别听他瞎说,这荷包,还能用。”楚云砚捏了捏荷包,他的指尖擦过荷包上的丝线后,瞧着没用力,可荷包上俨然撕开了个小口子。
枝枝眼尖地瞧见了,张张嘴,方要说话。楚云砚先一步欲盖弥彰般将荷包藏了起来。
他朝她笑:“怎好劳烦枝枝为我绣荷包呢?我用旧的就好。”
枝枝道:“到时再去买个新的。”
楚云砚瞥了眼阿六。
阿六会意,添盐着醋道:“世子妃您有所不知,世子爷最是勤俭。昔年在边疆,一件衣裳穿好几年。殿下不舍得去买的。”
楚云砚咳嗽,别开脸,这回没有再叫阿六闭嘴。
谎话堆积成山,他早就不知心虚为何物了。
他以往上街时,皆是出手阔绰、不缺钱的模样。荷包最便宜只要三钱一只。
枝枝蹙眉。见阿六神色不似作假,她只道是她还不够了解楚云砚。
“我给你买。”枝枝告诉楚云砚。
“不用了,枝枝,它还能用。”楚云砚摇头,又安抚般地笑了笑。
他后背倚靠在窗户上,睫毛压下,神色淡漠似水,唇瓣毫无血色,叫人瞧了只觉心疼,又像一个过分懂事的孩子那样。
心底有道声音在告诉她,楚云砚不该是这样的。
鬼使阴差地,枝枝承诺他,“我给你绣个新的。”
绣好了送给他,他总不会不收的。
“随你。”他低声应,仿佛仍是不想麻烦枝枝。
阿六跟着道:“您绣好了送给殿下,殿下定会高兴。”
真的会喜欢?
枝枝下意识抬眼往楚云砚那处瞧去。
后知后觉才想到,没有人不喜欢礼物。楚云砚应当也是。
——
楚云砚方回王府,宫里便来人唤他去处理事务。
阿六对枝枝解释道:“那日咱家王爷带兵围了白云寺,群臣拥他为帝,按照祖制,也理应由王爷继位。可咱家王爷没那个心思,这几日朝中事务皆是由殿下处理。”
枝枝将长线穿入针孔里,点点头,后又问他:“世子殿下喜欢什么样的纹案?”
阿六心说,只要是您做的,世子都喜欢。
但枝枝既然问了,他便要认真答。想了好半天,硬是没想出楚云砚最喜欢什么。像楚云砚那样长在宫里的,喜怒不形于色,从不将自己的喜好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