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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劝导(1 / 1)

崔博珞救人之事当晚传到崔瑾耳中,崔瑾派人将他寻来。崔博珞虽大崔瑾几岁,但每次见了崔瑾,都有些心头发毛,特别是这几年崔瑾离京到苏州后,再见,只觉这十三弟那双沉静、漂亮的眼睛似乎能看穿、看透你的心思,让你无处遁形,自惭形秽。

走进崔瑾专属的书房,一片明亮,并未燃烛,却是那十余个造型别致的黄花梨木雕刻的烛台上放置了夜明珠,将这黑暗驱除开来。崔玦、崔琰、崔珣正在读书写字。崔博珞眼睛闪了闪。他的父亲崔安芨掌管着家中一应外事,包括所有商铺、作坊、田土、庄子等等,所以,即便这几年因大伯崔慕归来,不敢贪墨,但单单下面孝敬的钱财也不是小数。加之这几年因着二房的缘故,家中每年都能赚个金银满钵。所以,他已见过太多珍宝,但是,从未见过像十三弟这般奢侈的。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啊,即便是一颗,都是无价之宝了,但是他一下子便见到了十几颗,居然还仅仅用作照明。至于那黄花梨木雕刻的烛台,自然是十三弟的杰作了。造型各异,形态逼真,或是嫦娥奔月,或是鱼戏碧莲,或是并蒂莲花等等,各不相同,精美无比。

崔瑾放下手中的笔,转出宽大的书案,对崔博珞笑道:“五兄,请坐!听说今日五兄在街上救下一卖身葬父的小娘子?这等事,若是有心,日日可见。哎,虽说这几年随着占城稻和土豆、玉米的推广,解决了大部分老百姓的温饱问题,但是,穷人依然很多,特别是遇到天灾人祸、家人重病等等,原本殷实之家都会弄得一贫如洗。故此,振兴华夏,繁荣大唐,任重道远啊!”

崔博珞点着头看着脚尖,他不敢面对那双看似温和实则清冷的眼眸。他一向是极为敏感之人。大兄崔理虽严厉,但一视同仁,注重大局,爱护兄弟。而十三弟或是因太过出色,或是因看破世间种种,总让他不敢泄露任何情绪。

崔瑾温和地笑着,不解地挑挑眉。不知为何,这位崔五郎总是对自己充满了戒备,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自己要吃了他一般,但是,自己一直非常有人缘的嘛!“五兄不必担心,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崔瑾轻轻皱了皱眉。

正好,崔博珞听得这话抬起头来,便瞧见了他眉间的不悦,心头一惊,忙道:“是……是我的错!柴驸马已经讲得极为清楚,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差点给瑾弟造成了麻烦。”

见他着急申辩认错,崔瑾轻叹一口气,二兄崔皓杰与自己相处便不会如此,是自己与兄弟们接触少了,所以才“害怕”自己?他反思,自己对家人是极为重视的,特别是对几个弟弟妹妹,更是如眼珠子一般,比爹娘还要用心,但是,对着些堂兄弟就淡薄多了。仔细想想,在照顾、教导弟妹时,他更多的是将他们当成孩子一般,所以才如此有耐心,包括稚奴他们也如此。而堂兄弟们,除了前几年的崔理,后来的崔皓杰,其余,他便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如五叔父家的崔奕熙、二叔父家的崔博琳等等,根本就没有印象。崔瑾轻咳一声,和蔼地笑道:“这几年,柴家表兄他们见到过诸如此类太多的事儿,所以才能保持清醒,认清人性。比如你救下的那个小娘子便有些不妥。”

崔博珞虽然口里认错,但实际上仍是不服气,事后调查,那件事完全属实,那小娘子并未骗人。他扯了扯唇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柴驸马令护卫去核实,那女子果然也是可怜人,母亲亡故,父亲一心求取功名,并无其他营生,造成家道中落,受了风寒却无钱看因求诊,最终拖成重疾一命呜呼。弱女子为尽孝心,甘愿只卖为奴,只求能买一口较好的棺材安葬父亲,让人唏嘘。若是那时我慢了一步,好端端的女子已经沦入风尘了!”最终,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大通,言语中不免带上情绪,自以为不仅未做错,还挽救了至情至孝之良家女子。

崔瑾略带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若柴二表兄未制止你,那女子是否你便要带回家中?她不过只要十贯卖身钱,你因怜悯她的遭遇,敬重她的孝心,所以给了她二十贯钱,后来,她追上来要求为奴为婢,你知此事不可,急于脱身,又给了她二十贯钱,不料,她越发坚定了要追随你服侍你的决心。四十贯钱啊,平常百姓家,一年到头不吃不喝能积攒五贯钱便已是幸运,你随手便掏出四十贯,人家会如何看你?不知五兄的月例是多少?小弟三岁时因搬到外院,月例涨成两贯钱,当然,各种笔墨纸张等不算。现在,小弟的月例是十贯钱。”

在崔瑾笑盈盈、冷清清的目光下,崔博珞再次埋下头,低声道:“我……在家中也是每月十贯的零花钱。”那只是表面上的,实则按照规矩,年满十四岁后,按照嫡庶之分,每月嫡子可在账上另行支取二十贯的交际费,庶子则只有十贯,作为庶嫡子则为十五贯。上次离京,父亲担心自己手中没钱,便给自己在银行开设了一个账户,每月偷偷存入五十贯钱,说不能给二伯父添麻烦。又道,二伯父家富贵非常,自己也得注意些,不要给他们丢了脸面。但是,到了苏州后,每月账房都会送来十贯月例,说是与几位小郎君一样,包括晋王殿下、格山小郎君他们也是如此。到了苏州,便随同出海,哪里有机会用钱,回来后,账房便将一个存款折子交到他手中,是近一年的月例,包括年节期间的奖赏等等。种种累计,便是极大一笔钱财,故此,他才不在乎那区区四十贯钱。

崔瑾倒是从未关心过崇仁坊崔府主子们的月例,而自家也没有庶弟,所以便没有那么复杂。只是,房遗爱和杜荷说,他在家中的月例是五贯,到了苏州,崔府一视同仁,将他们的月例提升到十贯,让他们又是高兴又是惭愧。当然,大家早就不在乎那点月例了,早几年便没向家中伸手要钱,反倒是一箱箱地往家里拉好东西回去。而崔瑾家中,约束很严,虽然将各种产业分了些干股给自家弟妹们,但每年分得的红利都是数字,要么存入银行,要么投资田土、商铺等等,然后钱滚钱、利滚利,反正,如今每年结账,除了刚刚出生的幼妹崔玔,其他弟妹们每次都要兴奋得睡不着觉。或是受了崔玦的影响,几个弟妹都成了勤俭节约的模范,恨不得将一个钱掰成两个用的,哪里会如崔博珞般随意便丢下四十贯钱?呵呵,果然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未参与营生便不知赚钱的辛苦啊!

崔瑾见崔博珞似乎并不在乎那四十贯钱的模样,轻轻摇摇头,笑着问正在做功课的崔琰:“琰弟,你可知如今一贯钱可购买多少粮食?”

崔琰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板着小脸正色道:“皇上圣明,大力发展农业商业,故此民间物资丰富,如今一斗米只售五钱,通常一贯钱可以买两百斗米,即二十石。而四十贯钱,可购买八百石的粮食。假定一人一天可食粮半斤,那么,四十贯钱所购粮食可供一万八千余人一日食用,可供一人食用五百余年。”唐代的一石约为五十九公斤,以后世一般米价假设为五元一公斤计算,一贯钱相当于人民币五千九百元的购买力。换算下来,这四十贯可就是一笔极为可观的财富。

听到崔琰的回答,崔博珞脸皮涨红一片,哼哼地喘着粗气。怪不得那女子一门心思要跟着自己走,若非护卫跟上来,若非柴令武等人严词拒绝,若非见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面色不善,恐怕,自己真会因可怜同情而收下她了。事后,柴令武笑道:“也怪不得你,是这女子慧眼识英雄,一眼便瞧出你的不凡来,而她又偏偏长得楚楚动人,如那白莲花一般,最是惹人怜惜。呵呵,今后你见得多了,便能一眼识破她们的伎俩。”当时,崔博珞还觉得柴令武的话太过戳人,但听了崔琰的计算,心里狠狠地被刺了几下,原来,果真是自己糊涂了。五百年啊,给了她足够吃喝五百年的粮食,居然还不满足,以为跟着自己便可以享受荣华富贵。突然,他想起了自家父亲的一个侍妾尹氏,据说是在途中偶遇救下,其爹娘被山贼所害,亏得父亲伸出援手,尹氏得以活命。父亲可怜她,便收了下来,然后又变成了侍妾。她虽得了父亲的一时宠爱,只是崔氏家规甚严,不得纳那无根无本之女为妾,妾室不得超过二人,加上她无儿无女,所以不过两年便被丢开。崔博珞打了个寒战,若是自己手下那女子,是不是也会是这样的下场?自己尚未娶亲,家中管教甚严,婚前不得有任何通房、侍妾,为防止万一,大伯父要求所有儿郎身边,奴婢不得贴身伺候,更不得魅惑主子。大伯娘更是干脆,直接将那些长相妖娆、品行不端的奴婢或是许配了人,或是放到庄子上,总之就不许在自家小儿郎跟前露面。崔博珞曾听自家兄长崔博玿抱怨过,服侍他多年的几个丫头都被放了出去,那都是他亲自挑选的,一个个长得水灵灵的,最是贴心。

崔博珞的脸色一变再变,崔瑾也不催促,只待他自己想清楚。最终,崔博珞闭了闭眼,长长地吐了口气,对崔瑾拱手道:“为兄知错,再不会如此鲁莽。多谢瑾弟!”

见他醒悟,崔瑾摆摆手:“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客气?只是小弟比你看得多,经历得多,所以不免心思就多一些,凡事都喜欢往坏处去想,如此,也可减少一些比必要的麻烦。还望五兄不要怪小弟才是!”

崔珣凑过来笑眯眯地道:“兄长最是谦虚,您跟随两位国师学习那相术这么多年,只需要轻轻一瞟,便能看出那人的真假好坏。”

崔瑾白了他一眼,这孩子是盲目崇拜,以为自己真是神仙么?其实,相术他真的不太精通,只是半吊子罢了,哪里像别人所说,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现在他倒是每日练习那推演之法,越是钻研,越是深感其深奥。

一直未开腔的崔玦终于做完了今日的功课,将笔墨清洗干净,将墨迹尚未干透的纸张摊好,洗了手,这才走了过来。“五兄,不知你可否有个人账册?”他问。

崔博珞摇摇头,自己又没多少钱,也不像二伯父家的堂弟们有自己的产业,每月靠那点月例钱,若是不够,给爹娘说了,只要不用于其他,爹娘都是不会多说的。所以,何须记账?

一向活泼的崔琰叹着气摇着头,插话道:“五兄啊,不是当小弟的说你,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如此糊里糊涂地过日子?眼看再过一年就要成亲了吧?若是连自己的钱财都不会打理,今后哪有钱给媳妇儿买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难道看中一支珠钗都要向叔父和婶婶他们要钱?书要读好,钱也要会赚,不要做那只会死读书读死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无是处的迂夫子。哦,你救下的那女子的父亲不就是如此?读书读傻了,只会之乎者也,不识油盐柴米,不仅害了自己的性命,还差点害了女儿的一生。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那是要你走上仕途出人头地才行,可是,读书人何止千千万,能走过那独木桥的有几人?所以,要如兄长所言,精神物质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不可偏重一方,更不可忽视一方。哎呀,兄长,你说珣儿说的对不对?”崔珣抬起脑袋,一副求表扬的模样,甚是可爱。

崔瑾摸摸他的发髻,笑着点点头:“珣弟将为兄的话理解得极为透彻,为兄甚慰!琰弟、珣弟,你们要跟着玦弟好生学习,做一个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的好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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