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两人呼吸交错,慢慢缠绕。
裴行舟单手拥着她,温凉的手指拢了拢她鬓间散乱的青丝。
“若有下次,你便怎样?”
男人暗哑的声线,带着莫名的禁欲感,一寸一寸蛊惑着姜令妩的神志。
姜令妩莫名一阵心慌意乱,可她是多么骄傲的人呐,又怎会轻易承认,自己早已被温柔沉溺。
她垂下粉面,微微动了动睫毛,并不答话。
只可惜圆润小巧的耳根,早已红透了血,出卖了她伪装的淡淡然。
裴行舟眸光落在她的耳垂上,喉头微动。
“好红。”
话音刚落,有滚烫再次洒在颈窝处,裴行舟竟轻轻咬了她的耳垂,激了姜令妩轻轻战栗。
男人薄唇贴在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撒满耳廓,他呼吸发紧,似被情.欲染上一层沙哑,一字一句呢喃道:
“阿妩回答我,你便怎样呢?”
姜令妩被他攥紧了心绪,只觉得耳尖阵阵发烫,一瞬间仿佛天旋地转,听到了万里星河奔涌而来的声音。
怎么会有人这样可恶!自己明明在说重要的事情,可他偏偏不当回事,还起了恶劣的作弄心思!
姜令妩眸中的混沌褪去,她既羞赧又气恼,一把将他推开。
裴行舟“嘶”的一声吃痛,瘦削紧实的后背撞在床沿上,发出低低的笑声。
他敛下眸中深邃,单手撑着脑袋,如珏似墨的眉眼,带着几分笃定与虔诚。
“若有下次,我依然挡在你前头。”
男人的嗓音清润如山泉,如同他的赤诚心意,总是这样来得猝不及防,汹涌不可挡。
月光透着窗棱,铺散一地细碎的清霜,衬得房间内静谧又柔情。
姜令妩腾地一下脸红似蜜桃,原本一肚子想要说的话,此刻仿佛全消失了。
她扬起白皙纤美的脖颈,清眸流盼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与困惑。
“为什么是我?”
裴行舟眉目清隽,濯濯如春日柳。
他的目光从眉眼看向唇角,眼神缠绵而又煽情,好似能融三寸冰。
“你看外头,每一朵栀子都有自己的月亮。
可是只有你,也只能是你,让我每一步都从虚空中踏定,让我在暗河里窥见星光,让我升起了孤注一掷的幻想。
所以,阿妩,你才是我的月亮。”
四下万籁俱寂,可姜令妩却听到烟花绚烂绽放的声音,细碎的光芒如潮汐,将她淹没。
裴行舟目光灼灼盯着眼中人,月下有栀子簌簌飘落,他只觉得这一花一影,一颦一笑,皆能入画。
忽然,裴行舟示弱似的垂下眼眸,像极了大雨中淋湿的狗。
他有些委屈地开口:
“从刚刚到现在,便是我一直在说,可你却什么都不跟我说,阿妩,这对我不公平。”
裴行舟多会算计人心呐,故意装作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不就是贪心,他想要一个承诺,想要一份情意时时能有回响。
姜令妩双瞳剪水含嗔带笑,容姿玉色如春风落花雨,她似披月色而来,偏过头狡黠一笑:
“那你要我说什么?”
裴行舟撑起身子坐直,双目灼灼而澄澈,不复往日的懒散淡然。
“我的问题,便是你刚刚问过同样的问题,阿妩,为什么是我?”
阿妩,为什么是我?
姜令妩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他。
或许在很早之前,就动了心,所以只要见到他,便定了心。
忽然,姜令妩福至心灵地想到一句话,她回握住了他的手,两人十指交缠。
“我从前听说过一句话,如今才想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句话?”
裴行舟嗓音带着一丝颤意,泄露了他的紧张与期待。
姜令妩月眉星眼,笑意盈盈,顾盼生辉间自有撩人的风情。
“世人万千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裴行舟冷不防看进她的眼眸里,他面上风情水静,可天知道,他心底是如何山呼海啸,地动山摇!
他几近颤抖,竭力抑制突如其来的狂喜。
原来爱与被爱,都是一件如此温柔又震撼的幸事。
时辰在这一刻停下来,云月轻柔,万物念念皆有回响。
两人安静而默契地对视着,好似每一秒都值得被妥帖珍藏。
“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搅乱了满室的岁月静好。
姜令妩欲抽身而起,可裴行舟却伸手拉住了她,她对上了一双墨黑如雾的眼眸:
“你又想躲哪儿去?”
姜令妩眼眸清亮,浅浅一笑耀如春华,“那我不躲。”
沈厉脚步匆忙推门而入,他偏眸看向手指交叠的两人,抱拳虚掩于嘴边。
“咳......那个......对不住,我一会再来。”
沈厉这般欲盖弥彰,反而令姜令妩有些湿漉漉的羞赧,她似娇似嗔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可裴行舟态度倒是恣意,一点也不拿沈厉当外人。
“说吧,小沈大人,你找我什么事?”
沈厉是个不折不挠的老古板,他看着如此亲昵不避嫌的二人,有些局促地转过身去。
他轻咳一声后,抬起头望向无边夜幕说道:
“暗卫在林府截下了一封飞鸽传书,渝州,你猜得没错!赈灾银果然与林劲松这老狐狸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