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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 三封信(1 / 1)

婉惜闻言更是心疼,竟也没能忍住埋怨,头一次对枫漓发难:“是啊沐公子,我知你想护着羽瑟,那也不能趁着璟然哥玩闹不上心,下这样的狠手啊。”

“咳,咳咳……咳……”正喝下一口茶的璟然难得失了风度,竟被凭空呛了一口,没忍住咳了几声。

婉惜丝毫没意识到是自己的言语害得璟然呛着,被璟然的闷咳声吓了一跳,连忙替他抚了抚胸口:“璟然哥,怎么样啊?是不是伤得厉害?我去叫……”

“没事没事,不小心呛着罢了。”璟然一把拉住要去寻大夫的姑娘,“我们收了内劲较量,哪儿可能真伤着?”

婉惜急得眼圈发红,颇为不相信地看着璟然:“当真没事?”

“自然当真,我这是被你呛着了。”璟然哪有半点虚弱,眼中尽是笑意,“羽瑟哪需枫漓护着,是我先发难,刻意盯着羽瑟下狠手,想叫她将招数都施展出来,枫漓这才替她打抱不平。”

“啊?”婉惜颇有些没反应过来,在她心里,羽瑟不过是在将军府学了一年半载的拳脚功夫,就算上过战场,也全是仗郑勋相护,不说花拳绣腿,起码也是身手平庸,与璟然哥这等天下少有的高手应是云尘之别。

婉惜想当然认为,璟然哥只是同沐公子切磋,带上羽瑟不过是客套客套罢了,甚至对二话不说接受璟然哥相邀的羽瑟有些嫉妒甚至薄怨,此时乍听璟然言语,却仿佛当真很是看得上羽瑟似的,不禁有些错愕。

枫漓则是云淡风轻地拿热好的湿帕子替羽瑟擦了擦手,又掰了半块点心送到她嘴里:“说好的三人相互拆招,你却是一门心思打压瑟儿,江湖道义呢?”

羽瑟笑眯眯靠在枫漓肩上,让他伺候得浑身懒洋洋,咽下点心才慢悠悠道:“是啊,怨不得枫漓替我出气。”

璟然投了颗花生到嘴中,轻哼一声:“你还需他替你出气?若不是怕被你那招戳瞎了眼,我也不必送到枫漓面前挨那一下。”

婉惜看不出门道,一心认定璟然哥和沐公子功夫高出羽瑟多矣,看着同外人联手打伤璟然哥的羽瑟这副模样很是不虞,只听璟然此言,还当是璟然哥处处让着,而羽瑟却下手不容情,当下吓出一身冷汗,自然真真动了怒,站起身来直指羽瑟骂道:“冷羽瑟!你疯了不成?眼睛是能随意碰触的么?!”

嗯?

啊?

诶?

与婉惜同桌而坐的三人看她当真动了肝火,皆是愣了一愣,而后便是有些好笑。

羽瑟转头在枫漓肩窝藏了小脸,枫漓垂首轻笑,璟然则是掩面耸肩,一把将替自己出头的婉惜拉了下来,心中几分暖意几分尴尬,笑道:“傻瓜,我们一没用内劲,二不使兵刃,又都不是没有分寸的草包,自然不可能真的伤到。”

枫漓则是极为不喜婉惜方才言语中对羽瑟的冒犯,也不去看她,自顾自抿了茶。

羽瑟心中也觉没意思,正想意思意思讨个饶,就见婉惜拉住璟然的衣袖瞪了自己一眼:“璟然哥,你还帮她说话?她这分明是恩将仇报!当初你就……”

枫漓将饮尽了茶的瓷杯往桌上用力一顿,大有风雨欲来的架势:“恩将仇报?陆婉惜,你可记得你的命是谁捡回来的?”

婉惜是养在高门大户久了,保镖不少,可从未见人动真格的比武切磋,实在被方才那一幕吓得狠了,半分没注意到璟然言语中的笑意。想起当初璟然哥为了救羽瑟耗尽内力面色苍白的样子,再看他哪怕险些被羽瑟戳瞎了眼都要护着她,脑中还晃过许多不知何时积攒下来的场景,担心后怕之余还夹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一时之间气血上涌,直到被枫漓眼神镇住,才知方才失了分寸。

璟然脸上的笑意也散了,不着痕迹将衣袖自婉惜手中拉了出来,给枫漓续了杯茶,权当没听到什么“恩将仇报”:“习武之人切磋武艺,自然是要出其不意见招拆招了。”

羽瑟将刚咬下一半的点心送到枫漓唇边,不依不饶抵着他下唇蹭了又蹭,见他缓下了面色含了,才笑道:“庄主武艺过人,哪能将我这点雕虫小技放在眼里,我自然不拘着招式了。”

羽瑟嘴上笑着,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也不去看婉惜,又将被枫漓冷落在一边的茶杯端起来,递到他唇边,锲而不舍拿着杯沿磨了磨他的下唇,直到他绷不住眼中寒意乖乖接手了茶水抿上一口,这才接着道:“实则我也怕被庄主误伤,如此一来倒是便宜了我,既然婉惜忧心,日后庄主要找人过招,我便能名正言顺推脱了。”

璟然自然地转到了别的话头,枫漓喝了璟然赔罪的茶,也就跟着聊上两句,羽瑟似是沉浸在糕点之中,同往常没有多大不同,但婉惜分明能感觉到四周有些凝滞,仿佛是将她隔绝在外了。

婉惜这才反应过来,神清气爽的璟然哥先前分明很是尽兴欢喜,而三人方才只不过是友人间笑闹,再看看此刻一个眼神也不分给自己的三人,一时间很是难堪,仿佛只有自己是个格格不入的跳梁小丑一般,恨不能立时消失在原地,好在下人送来书信给自己解了围。

璟然接过书信,将羽瑟的那封并着一个罐子递了过去,一边拆信一边道:“难得一日来了三封信,也不知有没有要紧的……奇了,这韦裴素来清心寡欲,竟然走火入魔自戕了。”

“韦裴?是那个……”枫漓自然晓得江湖上排的上名号的这位剑客,若真是他,十有八/九是云梓宸做了手脚,正要确认一番,瞥见羽瑟骤然变了的神色,握了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羽瑟抿紧的双唇微颤,将那罐子抱到怀中,阖眸遮去眼中伤感:“这是野祈。”

枫漓闻言,亦是沉了面色,璟然拆信的手也顿了顿,只有婉惜不知野祈是何人,看三人的模样也不敢问,只能默默在一边不吭声。

当初随郑勋和羽瑟回朝的杨家兄弟只有老七野祈,郑勋褪下戎装,为了不拖累军中兄弟,便同他们全然断了联系。按理说,野祈在军中也颇有声望,且有一众老将看顾,应是出不了大事。

奈何丸城匪患之事上达天听后被搁置不顾,野祈看不上皇帝软弱无能,竟私自带了一队人马走了,被如今的大将军付忻逮个正着还负隅顽抗,终是成功逃了。朝廷念在野祁挂怀百姓的份上赦了他的死罪,也不下令追捕,只是下诏革去了他一身军职,从此只当他是一介庶人,不得再入朝堂。

可这不过是对外的说辞。

野祈被擒当日,路麟恰好带着群里去舅舅的别院过了夜。第二日离开时,阿里亲耳听到付忻吩咐心腹,将什么人扔去乱葬岗。

付忻素来心狠手辣,府中下人动辄打杀,都是这般处置,群里本也没放在心上,却瞥见了被裹住的那人露出的手。

那双手,曾在战场上救过无数兄弟,掌背一颗小红痣军中闻名。

待阿里想法子脱开身知会群功去乱葬岗确认,野祈的尸身正被一群丧家之犬撕咬,而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绝不止是野狗的牙印,全身无一处好肉,只有那稚气未脱的脸上,仍旧白白净净五官分明,叫群功连自欺欺人也做不到。

兄弟们趁夜火化了野祈,团团骨灰之中竟还混杂着些钢针,更是让群狼一番咬牙。

不管是付忻还是路麟,亦或是两人都对野祈下了手,他们欠下的债,又多了一桩。

羽瑟将手中书信捏作一团,抱着野祈骨灰闷不吭声回了房,枫漓自然陪着去了。

璟然虽曾同野祈打过照面,但毕竟同他没多大交情,也不欲深究他是如何丧了命,只是心下有些沉重,叹了一声才继续看向手中的信。

这一看,原本只是有些沉重的心思竟是又沉了沉,想到羽瑟此时心情不佳,便也不去打扰,静坐片刻后忽的想到什么,匆匆朝着书房去了。

婉惜见璟然哥连招呼也不同自己打一个,下意识起身跟着他,却得了他一句“要去办正事”,顿时脚步一滞,这便是不许自己跟的意思了……

羽瑟对着野祈骨灰行了礼,便斟酌着给杨家五兄弟写信,写了又撕,撕了又写,反复了七八次才终于写成。

这封信件只是将群狼所言无半分虚夸地说了,因着没有半分见不得人的东西,也就没用上什么隐秘的手法或是密码,只需托璟然将书信和骨灰盒通过靠得住的渠道,送到跟在二皇子身边的杨家兄弟便是。

另有一封信,则是寄给了武城中埋伏的群狼。野青毕竟有娇妻幼子在天子脚下,杨家兄弟难免投鼠忌器。

羽瑟将信封好,心下叹道,当初自己奋战蝠妖,野青奋力相救,此番,也该是还他这份情的时候了。只盼他们兄弟能毫无顾忌随其心意,拥他们想拥的明主,成他们愿成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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