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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 我不死(1 / 1)

山洞中三人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群杯却在回山洞的归途觉出了不对,捂住胸口呕出黑血,暗骂这毒真他奶奶的厉害,却还是强撑着,一步步往回挪。

郑勋头一个发现了洞口有人,但过了片刻又没了声响,唯一能活蹦乱跳的忆煊应下郑勋嘱咐,小心翼翼摸了出去,便看到整个脖子血脉都似是有些发暗的群杯倒在地上,连忙连拖带拽将他往里拉,嘴里还喊着里头的人。

群心闻言瘸着脚着迎了过去,郑勋亦是强忍着一身伤蹒跚前行,看到群杯这幅模样皆是吓了一跳。

群杯缓过神来,看着满目关切沉痛的三人,心中不禁有些足意,幸亏少将军中了毒镖后就失了神智不曾动弹,毒血未能深入体内,这才给了自己机会替他受死。

群心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还不及开口就听群杯低声说道:“村子没了,遇着个土匪中了暗算。”

郑勋只想着帮群杯将毒逼出来,只是刚一运功就眼前一黑,嘴角也溢出一丝血来,再想起不省人事前抬手挡下的毒镖,心中哪能不知:“你是将我的毒渡至己身了吧,莫说话,我替你逼出来。”

群杯拦下郑勋的手,勉力道:“使不得,我只觉骨头疼,这怕是蚀骨散。”

群杯此言倒是不虚,仔细看去,群杯倒真有些像传闻中中了蚀骨散的模样,蚀骨散不似其他毒物,全然不可靠内力压制,受了内力怕是毒发更快。郑勋和群心贴在他前胸后背的手也就顿了顿。

群心毕竟对周遭很是熟悉,一把将群杯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无疾谷就在临城的郊野,从断崖下去更近,三五日就到了,你给老子撑着。”

眼见着群杯中毒已深,四人哪还能耽搁,即刻就相互搀扶着上了路。

郑勋自己伤势不轻,走起路来很是勉强,还要靠忆煊支撑一二,加之稍稍运转了内力,余毒渐渐霸道了起来,更是举步维艰。

群杯已经毫无知觉,隔上许久才能清醒一小阵,呕出的血越发发暗黑,群心便干脆将其背到背上,强忍着小腿的剧痛一步步前行,还需勉力撑着郑勋的忆煊从旁搭把手。

四人就这般一点点靠近无疾谷,这才错过了下山寻人的阿四等人。从崖底去无疾谷虽是抄了近道,但一路荒无人烟,群杯和郑勋又渐渐不支,几乎是一人架着一人,行的就更慢。

群杯终究没能撑下去,到了第三日午后,群心和忆煊遇到水源,欢欣鼓舞捧了水要给昏迷的两人喂一点时,才发现,群杯已然断了气,手中紧紧捏着的,是一个刻着“杯”字的玉牌。

群心大恸,抱着群杯的尸首痛哭失声,又将他致死攥在手中的玉牌收入怀中,心中默默承诺,定会将少将军送到无疾谷救治,再亲手将这玉牌交到头儿手上。

郑勋本就是半昏半醒,此时见群杯当真为自己殒命,也没能忍住男儿泪,在忆煊的帮扶下,勉力跪起身来,对救命恩人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郑勋的情况延误不得,忆煊和群心只能将群杯抬到一块极大却极为平整的巨岩之上,将其火化。郑勋脱下血色外衫,将群杯骨灰尽数集了起来。

群心和忆煊一左一右架着郑勋,鉴于郑勋昏迷的时间渐渐长了,群心的原本轻微的骨裂也不可避免重了百倍,每走一步都要疼出一身冷汗,忆煊几乎已半背着郑勋七八个时辰,也是浑身发颤脱力不已,二人都不过是强自忍耐罢了。

行至傍晚,竟借着暗下来的天色,瞧见不远处的半山腰升起了炊烟,忆煊大喜过望,将昏死过去的郑勋扶到一边坐了,看向一张脸被涨得通红的群心,喘着气道:“你们歇会儿,我去看看。”说罢,就迈着已有些哆嗦的双腿朝炊烟处奋力跑去。

群心为了替郑勋包扎,衣衫早就撕了大半,竟还能在寒风中汗湿了单薄的衣衫,呼吸之间尽是热烫,甫一坐下就险些昏睡过去,强自抬手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这才清醒了一点,取下挂在郑勋颈间的群杯骨灰,死死抱住。

忆煊满怀希望地寻到意见草屋,却只见一个形容尚小的孩子,一问之下,才知这小男孩名为林山,唯一的亲人也于两年前故去,如今只他一人,且从未在此遇见过旁人。好在这孩子自小长在这荒山附近,倒是能辨认几种简单的草药,性子又淳朴,很是愿意帮几人一把。

忆煊朝男孩借了他家唯一的板车,又借了一大把藤条铺在车上,讨了两碗水就和他一同去接瘫在不远处的郑勋和群心。

忆煊给郑勋喂了一口水就撒了一半,群心则是咕噜咕噜喝了半碗。不待群心发问,忆煊就摸了摸他的额头,沉声道:“你发热了,烫得厉害,我已同林小友商量好了,你就在他家歇息,我送勋去无疾谷。”

群心如何放得下心:“你一个人怎么能行?”

忆煊在林山的帮衬下将郑勋扶到板车上,哑声道:“你烧成这样,腿也成了这样,哪还走得了?若你跟着,我免不了还要顾着你,如今有林小友相助,我也能放心将你放在此处,无疾谷距此处不过数百里,我一人就能行。”

林山哪能看不出群心已快支撑不住,附和道:“你且跟我回去吧,不出半个时辰,你就要倒了,这板车可拖不动两个人。”

如今也无他法,群心只能让小林山扶着上了山,忆煊则拉着郑勋,片刻不敢歇地朝无疾谷去了。

小林山毕竟不曾离家多远,也是当初听娘亲说了,才知数百里外的深山中有个无疾谷,哪里晓得忆煊拉着郑勋才行了百余里,就遇着了乱石纷杂高矮不平的道路。

忆煊拉着板车,每行上半个时辰,就停下来,拿着从小林山处讨来的水囊给郑勋喂一口水,其间郑勋只醒来一次,看着爱妻满是伤痕还哆嗦不已的小手,心疼到无以复加,却也无可奈何。

板车终究是历经了太多岁月,就在忆煊看到那无疾谷所处的锣形山峦时,板车散了架,木轮断了一个,郑勋也自木板上滚了下来,撞在一旁的石头上。

忆煊踉跄着过去扶起了被撞破额角的夫君,眼看着他脖颈经络也开始发乌,双眼通红道:“郑勋你给我坚持住,我们就快到了,我不准你死,快起来。”

郑勋呕出一口黑血,神思微微清明了些,勉力抬手摸了摸爱妻的脸庞:“我,怕是……不行……”

忆煊却不听他那些鬼话,一个巴掌扇下去:“你要是敢死,我就亲你,让自己也中毒!能抬得起手就给我撑起身子,我扶不动了!”

郑勋泪目,哑声道:“好,我不……我不死。”

忆煊见郑勋背后又开始渗血,人也开始发热,连忙从怀中掏出小林山给的药草,嚼碎了抹在郑勋背后的伤处,让郑勋趴在木板上,自己推着木板在满地碎石中前行,直到离了碎石路,这才将木板上的藤条结起来,在满是刮痕的木板上绑了几圈,拖着木板一点一点朝前,手臂肩背被勒出的道道血痕也无暇顾及了……

远在盛府的众人却不知郑勋遭此大劫,天儿一日日凉了下来,在庭院中过招就成了几人心头好,时常是三人收了内力妖法缠斗一处,婉惜则坐在一边沏茶绣花,除开神器之事毫无进展,小日子过得倒是极为滋润。

这日午后,璟然又拉了枫羽二人切磋,巧在此日三人皆是穿的一身蓝,只是深浅不一,三人斗起来衣袂翻飞,时合时分,便如清波荡漾,极为养眼,直叫一边的婉惜看呆了去。

神思不属的婉惜也忘了手头有针线,不小心扎伤了指头,低头吮吸之时,心中暗暗有些难过,若是自己也会武功就好了,那璟然哥就不必去找羽瑟过招了,左右近日悠闲,不如央着璟然哥也学学拳脚?

婉惜正暗自琢磨着,忽而觉得场上的气场似是有些变化,原本闲闲拆招的三人身形好似是凌厉了些,分明是枫羽二人双双打压璟然哥。

婉惜心中一惊,接着便是如潮汹涌的担心害怕,可千万别伤着了,不禁暗自骂了羽瑟两句,闹就闹,做什么这般认真?

婉惜虽然心下担忧,但也只是将绣活儿扔在桌上站起身来,哪能插的进去?帮不上忙就罢了,婉惜是喊也不敢喊,生怕分了璟然哥心神害他受伤,双手紧紧交握着,生怕璟然出一点差错,就差没有就地求神拜佛了。

好在三人也没让婉惜担忧多久,不过一会儿,璟然就被枫漓打中胸口,还撕下一截衣襟,这便算是枫漓大获全败,三人齐齐收手,松快松快筋骨。

婉惜在璟然被打中之时就惊呼出声,又死死捂了嘴,连忙赶上前去,拉着璟然细问可否有碍。

璟然却是毫不在意摆摆手,顺手揽住婉惜的肩,往摆好茶点的桌边走去,笑着对着枫羽二人隔空点了点指头:“说好的三人相互拆招,却成你们欺我一人了,江湖道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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