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平城城门完整出现在眼前,薛凌方稍微松了口气,走近之后跳下马,走到鲁文安马旁,道:“让他们开门。”
鲁文安尚没说话,她狰狞吼道:“让他们开门,让他们开门!”
二十步之外,是满弓如月,箭在弦上,箭簇粼粼生光如鬼火。她急走几步恩怨连着人一起压在城门上,喊:“让他们开门。”
恩怨削铁如泥,城门厚不过半丈,水滴石穿绳句木断,她耗上整晚,定能戳出个洞来,门栓重不过千斤,她总有办法。
她又敲数下,痛嘶声高:“让他们开门!”
鲁文安下马上前,伸手,犹豫片刻只拍了拍薛凌后脑勺,笑道:“怎么这么久不回来啊,去年我听有人说在安城见过你,我把他砸死了。
没人见过你了,你跟我回去。
回去也没事。”
这一路千里万里,江水滔滔,高山绵绵,平城的雪下了又化,化了又下,下了再化。城外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再开。
时过境迁,斗转星移,薛弋寒死了投胎,他的崽子去了又还,男了又女,女了又男。
这半生几十好岁,见多了稀奇古怪,也没什么所谓,他看薛凌,笑道:“怎么不早点回来,我肯定在家里等你啊,都不来找找。”
薛凌垂头,生硬道:“让他们开门。”
城墙上有人值守,只这会无人问话,定是鲁文安早有交代,她拿恩怨剑柄重敲着城门,坚定不移的重复:“让他们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