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再进来,却见他手里端着个托盘,呈到沈伯清面前,薛凌伸长脖子瞧见上头有籍契和路引总总,心下又稍微好了些。
她那会在沈府固然是临场胡说八道,实则是在苏家呆过数年,知道弄这玩意比茶壶倒水还容易,果然即便自己被扣下,苏远蘅也没耽误。
苏银嘴里说的也是:“请沈公过目,苏家行的是来往事,故而备的齐全些,男女都合了年岁相貌,再稍打点,断是不会有问题,至于两位小童爷,按粱律,非殊者,年十以下不查,所以就没备。若经问起,作随亲即可。”
事到此处,为着显示信任,沈伯清本该打过照面就算,然于沈家而言,兹事体大,也顾不上面子功夫,他上下各抽了几张,确为真据无疑,这才长松一口气,与苏远蘅告罪道:“老夫惭愧了,实...”
苏远蘅作势要抬手,抽动两下并没抬起来,然沈伯清既瞧见,自不可能继续说,苏远蘅续着话头道:“沈公....不...不必....”
也是话未说完,苏银低声道:“如此,稍后请跟随的兄弟都去换身衣衫吧,沈公诸位也换一身,然后后咱们行过便饭就上路,送捐需都是等着开城门,这规矩,轮值的也都知道。”
沈伯清自是应声说好,苏银又道:“沈公与夫人小姐可有什合口的菜,此处虽仓促些,能备也是备着的好,咱们一上路,两三天里怕是要吃干粮了。”
沈伯清忙出言相拒,只说有口米粮已是幸事,岂敢多求其他,既是要与底下人一道儿走,那衣食一概同样即可,切勿多花心事。
苏远蘅在一旁帮腔道:“如此....也好,也好。”
苏银恍若才回过神来,懊恼赔了不是,道是自己想周到些,反倒添乱,这便去吩咐,一概同样,万不能另挑。
沈伯清这方点头,又道数声“忏愧,添麻烦了”,薛凌瞧其谦卑温润,与沈府屋里那个老不死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