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顾夜西。
顾夜西走过来,看了眼刘秀雯,把目光放在书桌上,怀表压在泛黄的报纸上面,旁边放着两页纸,左边的撕口并不平整。
第一页写着:
一九九八年,三月二十七。
这是研究遇到瓶颈的第二十八天,我从实验室里出来,雨下得很大,记得不远处有家咖啡厅,我没带伞,只能冒雨跑进去。
我点了杯咖啡,继续攻克难关。
一时兴起,忘了时间,等回过神,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起身之后,我在门口站了会儿,感觉心里颇为宁静,忽然不想回实验室了,李老师骂就骂吧,就叛逆这一回。
我披上外衣,从楼梯上走下去。
沿着河走,踩出深深浅浅的脚印,这可比的赶驴子上磨核反应有趣多了。
忽然有人喊,“喂,快上来。”
我抬头看去。
她手里提着花篮,“你当心掉到河里去。”
当时的雨已经停了,头顶是一轮弯弯的杏色,她站在月下,兜着一身银光,比带露珠的玫瑰还要漂亮。
我问了她名字。
她说,她叫谢蕊。
顾夜西拿起第二页:
两千年八月。
实验室发生了核泄漏,我在手机上跟谢蕊提出分手。
她问我原因。
我的回答是:不爱了。
怎么会不爱?
我爱她。
可是不能爱。
核泄漏会改变人的基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她没有回音。
顾夜西的目光往下,时间直接跳到两千零一年的九月。
下半页的笔迹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