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原不说话,眯着眼看着原身。
原身在家被人捧惯了,看不懂眉眼高低,见他如此不爽快,便威胁道:“你若不依我,等回门那日,我定要告诉父亲,让他来和你说话!”
如果汪原是清醒的,想想自己和岳父官职的差距,他肯定会赔小心,先过了洞房夜再慢慢哄她。
问题是他刚喝了一肚子酒,正是酒意上头的时候,气性之下,甩着袖子就走了,把原身晾了一夜。
成亲当夜不得夫君喜欢,连洞房都没完成,这对时下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原身一夜未睡,一直哭到天明,后来在丫头红梅的劝导下,终于想明白了。
红梅就是那个着粉衫的丫头,另外一个着绿衫的名叫绿芽。
原身始终认为自己相貌出众,汪原还曾看呆过,她就更坚信这一点。而且,她也认为其中有一部分是喜妆的功劳,从此以后就爱上了夸张的妆容。
原身觉得汪原之所有会生气走人,完全就是通房丫头喜鹃的错,肯定是那小蹄子在她未进门之前,在汪原跟前说了她一大堆坏话。
原身开始凭借正妻的身份,想方设法的给喜鹃使绊子,同时还默默等待着汪原服软,向她赔罪。
汪原酒醒后的确后悔了,无论如何都该圆房的。结果,不等他有所补偿,就传来妻子无故惩罚喜鹃的消息。
汪原身为汪家唯一的少爷,从小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原本心里还有一点愧疚之心,这下子消散得干干净净。
两人谁也不肯先低头,就这么僵持起来。
原身前脚刚罚了喜鹃,汪原后脚就赏她东西,气得原身直跳脚。两人像打擂台似的,你来我往,府里的下人们都乐得看戏。
鸡飞狗跳的日子就这么过了几个月,一天,汪原觉得累了,开始琢磨要不他先低头算了,总不能闹一辈子吧?
这时候原身的名声已经传到外面了,知道一点内情的都在说她不贤良,是个不容人的妒妇。
汪原心情烦闷,决定去外面喝酒,喝完回家就向原身赔罪,好好过日子。
刚到大街上,汪原就和一个仓皇逃跑的姑娘撞了个满怀。
姑娘姓姜又名姜,只因她出生的时候,她娘手里正拿着一块生姜,所以就取了这么一个名。
姜姜的亲娘死得早,他爹又娶了一个。姜姜从小就要干各种活,被后娘当丫头使唤,等年龄一到,后娘又想拿她去换彩礼银子。
姜姜不愿意。但是她的性格十分懦弱,最后只想出一个办法——投河自尽。
再次睁开眼,醒过来的姜姜就是从后世穿来的、高考前熬夜猝死的高三女生。
新穿过来的姜姜凭着本能从河里艰难地爬上来,全身湿漉漉的,没有地方可去,最后只能先回家换身衣裳。
然后,她就被后娘和亲爹联手关进柴房,说要等到成亲那天再放她出来。
新姜姜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她想到了逃跑,用尽各种手段才从柴房逃出来,这一跑就直接撞进了汪原的怀里。
在她身后,是姜家人气势汹汹的身影,她爹手里拿着扫把,后娘手里提着菜刀。
姜姜紧紧抓着汪原胸前的衣襟:“救救我,救救我,他们要把我嫁给一个傻子卖钱。”
汪原见到这一幕,顿时心下就是一声长叹。
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他成亲许久,却没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
再细看自己怀里的姑娘,瘦得一阵风就能刮跑,虽然皮肤有些粗糙,但眉眼还算清秀。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异常明亮。望向自己的时候,里面盛满了无尽的祈求。
汪原心中一动,立刻就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经过一番沟通,他最后用五两银子买下了姜姜,并带她回家,安置在自己的书房里。
原身没想到,她还没斗跨喜鹃,又来了一个姜姜!
从此,她以一敌二,徜徉在宅斗、争夺男人的海洋里,越斗越输,越输越斗。
期间,她还痛下毒手,给刚刚有孕的姜姜强硬地灌了一碗红花,姜姜流产了,但原身也没讨着好。
汪原凭借这一点,向阮家施压。
阮正洪心知女儿理亏,这种妒妇毒妇,就算女婿现在休了她,他们也无话可说。
于是,阮家父子俩只好答应了汪原的要求——在朝堂上全力帮扶他,助他平步青云。
原身整天沉浸在“小妖精又把夫君勾走了”的悲愤情绪里,丝毫不知道她的父兄在背后为她付出了多少。
几年后,汪原的官职越升越高,直到超越了阮家。他当即翻脸不认人,在朝堂上不断攻击阮家父子俩,逼得他们最终只好辞官回乡。
至于原身,因为本朝有明确的律法,妾室不可以转正,所以汪原没有休她,只把她关在后院当个吉祥物,然后一心一意陪伴姜姜,成就了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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