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嫂端起茶盏,垂着眼皮子喝茶,暗想,果然像那两个老货说的那般,岳大娘把秀才儿子捂得紧紧的,谁来也不松口。
这门亲事要是谈不成,她可就拿不到李老板的大红封了。
岳大娘端来一碟花生瓜子,热情地请柳二嫂吃。
柳二嫂尝了几颗瓜子,又想起刚才见过的元初,便问:“元初姑娘今年多大了?”
“十八了。”
“说亲了没?”
“还没呢。”
柳二嫂顿时又来了劲,做不成大的,不如先做成个小的。等有了烟火情,将来她再来游说秀才的亲事,就更加有把握了。
“哎呀呀,都十八了怎地还不说亲?可不能再拖下去了。”柳二嫂满脸惋惜,“别人家的姑娘,像这般年纪早都当娘了。”
柳二嫂是本城的几大媒婆之一,一张巧嘴能言善辩,不知促成了多少对姻缘,不然也不能养得她肥肥胖胖。
柳二嫂虽然是头一回上门,但这几年总有别的媒婆往岳家跑,可惜那会儿岳大娘一心想把元初和儿子配成对,死活不松口。
听了柳二嫂的话,岳大娘的心松动了一些。
她虽然还是有点不死心,想叫元初做自己的儿媳妇。一来,元初自己不乐意了;二来,儿子这些天越来越混,眼看着不是个良配。
要是她强硬一些,硬把两人凑成对,万一成了怨偶,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岳大娘顺着她的话,答道:“是不小了,再拖下去真成老姑娘了。”
“可不是么。”柳二嫂一拍巴掌,“别人家的姑娘都是十三四就开始说亲,十五六成亲,十七八当娘。元初姑娘已经晚了别人三步了,再拖下去,年龄相配的就更少了。”
岳大娘也明白这个道理,顺势问道:“你那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柳二嫂脸上的笑意越发真诚可亲,连连点头:“不是我夸海口,本地未成亲的小伙子们,哪一个我不认得?大娘,你先跟我说说,你心里边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婿?”
“家里人口不要太多,公婆讲道理。他本人也得能干,不能游手好闲。不一定要大富大贵,吃穿不愁就好。”
大富大贵之家的生活可不像外面看着的那么风光,不知多少规矩,光是站着伺候公婆这一项,就够你从早忙到晚的了。
再者又没人给元初撑腰,儿子还没中举呢,连自己都有点不敢指望他,更何况元初。
“嗯。”柳二嫂听得很认真,“这要求说难也不难,说不难它又有点难。等我回家细细打听再整理一下,过两日准给你答复。”
柳二嫂接了这么一个活儿,立刻就坐不住了,又闲聊了两句便起身要走,岳大娘把她送到院子外面,回来后也没对元初吐露一个字。
送走媒人,岳昌和白玉梅才姗姗起迟,趁着岳大娘没注意的时候,白玉梅窜进书房,小声对岳昌说:“我饿了,你快去买肉。”
岳昌本想偷偷溜出去,谁想被岳大娘看了个正着。
“你干嘛去?”
“家里没纸了,去买一点,顺便再去书铺里转一圈。”
岳大娘不识字,帮不上这种忙,只叫他早去早回。
岳昌在外面溜哒了一圈,既没去书铺也没买纸,就买了一大包熟肉,藏在怀里。进门的时候跟做贼似的,趁院子里没人一溜烟地跑进书房。
这回不敢喝酒了,他和白玉梅以最快的速度吃完肉,然后拿起话本子,念给白玉梅听。
期间,岳大娘过来看他,岳昌赶紧闭上嘴,只是盯着话本子。
他知道他娘不识字,分不清自己手里到底是功课还是闲书。
果然,岳大娘只当他正在用功,心里还有点欣慰,只是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烧鸡味,眉头皱了皱,最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接下来的两天,白玉梅承包了扫院子和擦桌子的活儿,就是做得不怎么好。而且她总喜欢往书房钻,和岳昌呆在一块儿。
岳大娘恨极了,偏又拿他俩没办法,儿子护着,白玉梅又装傻,岳大娘总不能拿根绳子把白玉梅拴在自己的腰上吧?
岳大娘常在背地里哀声叹气,元初劝她:“干娘,别和白玉梅起冲突。”
虽然妖精怕沾染因果,但白玉梅毕竟修炼不到家,身上有一股子凶气,真把她惹急了肯定会出事。
岳大娘:“我这把年纪了,难道还能和她打架?也就是实在气不过的时候,嘴上说她两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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