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的眼睛什么时候被人打瞎的?”
她咯咯笑了,说就刚才啊.....我看不见路了,你能不能背我回去?
刚才?
我愣了一下,哑然失笑,心说这老婆子真可怜,可能年纪大了,神智也不清醒,净说胡话,天还不晩,干脆我好人做到底吧。
我弯下腰说,“行,您上来吧,我背你回家,对了,您家住在哪儿啊?”
张婆把干枯的爪子往前一搭,搁在我肩上,又僵又冷,我肩头好像压了一截烂木头。
她把嘴凑到我耳根,“就在你回来的路上,走吧。”
我说“哦”,低头把张婆扛起来,人老了之后,肌肉会萎缩,我背着她往后走,好像身上披了件破袄子,完全感受不到她本身的重量。
我说,张婆,你家到底在哪儿,讲详细点。
张婆把嘴贴在我耳根,干巴巴地笑道,“你不是刚从那里回来吗?”
那个荒村?
我后背一惊,感到不安了,张婆搭在我肩上的爪子忽然沉了一下,我咽了口唾沫说,“那村子还有人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