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师潇羽学着铁鹞子也冷哼一声,“那你肯定要失望了,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的。”
“哼,话不要说得那么死。”铁鹞子道,“你秦姑姑当年也是说永远都不收我这珠子,后来还不是收下了。”
“我又不是秦姑姑。”师潇羽嘟着嘴,小声嗫嚅道,终于还是收下了这颗无论色泽无论质地都堪称完美的骊龙珠。
铁鹞子恍若未闻,抬头望着窗外那片云,怔怔无话。
“世侄女,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要不,你随我合奏一曲?”也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感物伤怀,铁鹞子瞥见师潇羽身旁的碧落箫,忽然来了雅兴。
师潇羽犹豫了片刻,但想到“江湖人不拘礼”,旋即便答应了下来。
“论说你我身份有别,两人合奏,于礼不合,小侄女本不敢抗礼的。不过典叔叔您是长辈,您既然下了令,那小侄女自不敢抗命的。敢问典叔叔想合哪一曲?”
“雁阵惊寒,你说当是哪曲?”铁鹞子且不看她,只与她打了个哑谜,让她自己猜去。
师潇羽暗忖片刻,会心一笑道,“请!”然后,她敛衽端身,双手奉箫,肃揖请笛。
笛箫发籁,雁横秋水,四方风起,八方云合。这座几乎被人遗忘被人遗弃的望江楼今日真是蓬荜生辉,竟能得两位当世音乐造诣已臻绝顶的高手在此合奏一曲《平沙落雁》,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望江楼下,刚才那泛槎的两位老人,一人砌下危立,耳听八方,敬慎以从;一人倚墙踞坐,引耳听曲,悠游自在,持杖击节,好音拂耳,慰心何啻跫足?
那踞坐的老人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招手唤道:“酒来!”
那站着的人却道:“先生,酒被偷了,现下你没的酒喝了。”
那坐着的老人霍地睁开那双没有一点光彩的眼眸子,愤声骂道:“我分明闻到酒味了,你还骗我!我眼睛瞎了,我的鼻子还没瞎,你别想骗我!去!快去!想渴死我,是不是?没安好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