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受太重的伤,他依旧杀人如麻,见前方的敌人,翻身一个飞踢将人踹到地上。黑色的披风被风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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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师徒两个人好似同生,俞柏舟一受伤,叶南歌的心便突突地跳。
“姑娘快尝尝,咱们都还没吃过呢。”橙月满脸欢喜,打开食盒。
两个人泡了一壶清茶,坐在房里吃着点心。
“阿月,我的心跳的好厉害,且最近总是惴惴不安,心堵得慌。”南歌见没有旁人,便吐露了心声。
阿月笑了笑:“姑娘是担心靖阳王吧,但身子是最重要的,若是靖阳王在沙场知道姑娘是这幅模样,如何安心。”
她点点头,心中却一直惦念着他。
橙子的清香萦绕在周围,和情绪交杂在一起。
日头渐渐西沉,此时的楼兰,化为一片战后的萧条,血溅满地,横尸遍野,就着傍晚浑圆的落日与楼兰的风,给天地都添了些许腥味。
俞柏舟的发丝因为那一摔,散了一缕出来。轻轻划过脸上的伤。
在西大营里养伤的他,虽说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大碍,颜烈担心他的状态,还是将医士请了来。
所幸,并未大碍。
医士给他换了药,叮嘱道:“殿下虽无大碍,但不可再上沙场拼杀,以免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俞柏舟点点头,在此之后,他便没有再上沙场,而是在大营里,排兵布阵,待到上阵时,则是颜烈挂帅。他的战术,每一次,都能破了敌军策略,出奇制胜。
这仗一打,便是两个月。三月初的楼兰已不似隆冬那般寒冷,连风都和煦了许多。
仗虽打赢了,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也耗干了精力,元气大伤。
十五万的兵力出征,回来只剩下不到七万。
他回来时,南歌正倚在后院的老榆树下,背着诗文,手上还拿着书。
“在背什么?”俞柏舟瞧着她如此专注,忍不住笑了笑。
“师父回来了!”她这才回过神来,进而是惊讶,抑制不住兴奋。
她想冲上去抱住他,但她没有,她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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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他便带南歌去了马厩,让她挑马。
天气出奇的好,太阳的金光照得马场暖融融的,很适合骑马。
王府的马,都是战马,肌肉结实,毛色乌黑发亮,四肢强劲有力。
她挑了匹最温顺的马,牵到马场,俞柏舟牵了匹红鬃烈马。
上马前,她轻轻拍了拍马的脖子,深吸一口气,跨了上去。
她拉了拉缰绳,马便开始载着她兜圈圈,开始是慢走,后来跑得越来越快。俞柏舟则是骑着他那匹战骑跟在她后面。
忽然,马踩着石块,一个踉跄,差点把南歌从马背上摔下去,所幸缰绳抓得劳,但整个身子滑脱出去一半。
眼见着南歌要摔下来,俞柏舟加快了速度,当两人齐头并进之时,他伸出手来将南歌抽回马背,又逼停了南歌那匹疾跑的马。
“还骑吗?”他问道。
“不敢了,改日吧。”南歌笑了笑。这马确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俞柏舟将她从马背上扶下来,两个人一起将马牵回马厩。
“师父,你说,女子拜师求学,是不是无用?”
她问道。
他摇摇头:“这样想就错了,我朝向来开明,不分男女,皆可从师读书。且这世间不论男子女子,皆当有所作为。女子,不应被限制。”
“我自幼便听阿娘说,女子要宜其家室,温婉贤淑,读书也只是为了嫁个好郎婿,却不曾想,女子也可以有所作为。”
两个人一前一后,活像一对眷侣,如果可以,月老的红线早就将二人打了八百回结,想分离也不成。
他们把马牵回马厩后,殷夫人来了信,说隔日便接她回去--叶兰玥回来了。
殷夫人来接她时,特地嘱咐她换一身喜庆的衣裳。她便换了一身酒红的满绣百合长襦裙,配上阿娘送来的玛瑙镶金耳坠子,比以前明艳了许多。
叶兰玥一身正红色满绣蒙古袍,戴着高筒绒边帽,头发梳成垂在胸前,朝气又不失美丽。
“阿姊怎生的这副打扮。”见到她的南歌很疑惑。
叶兰玥的笑容明艳动人:“小小,我要出嫁了。”语气很和缓。
她有点懵:“这么突然,阿姊要嫁给谁?我为何不知?”
殷夫人笑了笑:“你这不是知道了吗?你阿姊要嫁的郎婿,是蒙古四十九部统领之子,成颜班吉。
南歌笑了,她很好奇,叶兰玥和成颜班吉是如何相识的,这其间到底有怎样的缘分。
晚膳时,四位长辈说了一大通南歌很不喜欢的大道理,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身不由己,她忽而庆幸,要成婚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