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王爷要是这样说,那奴婢也没办法,唯有交心吧:潞王爷相信奴婢,奴婢相信潞王爷。”
“好,交心,交心……”朱翊镠点点头,“伴伴担心我被人猜忌,可伴伴身为司礼监掌印,难道不知道不能与亲王走得太近吗?你与我走得近同样会被人猜忌的。”
冯保回答说:“这个奴婢当然知道,但一来潞王爷不怕,奴婢自然不怕;二来奴婢是潞王爷自小到大的`伴伴`,有照看监督之责,还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这两个理由似乎都很牵强。
朱翊镠若真相信冯保会掏心掏肺,那才叫见鬼了呢。
但这也不能怪冯保,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他自己对冯保又何尝不是这样?
准确地说,这世上压根儿不存在两个完全有话就说的人。
都会有所保留的。
包括父母子女也一样。比如善意的谎言,尽量将好的一面展现给父母子女,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朱翊镠也没打算深究,他接着道:“伴伴总担心我的处境,我也很想问伴伴,你扪心自问吧,希望我何去何从呢?”
“这个……”冯保愣住了。
朱翊镠笑了:“看吧,交心说得容易,做起来是不是很难?”
“嗯。”
“待医好张先生,我便完婚,老老实实地外地就藩去。这好像是我唯一的去路吧?”
冯保轻轻地道:“其实,也不尽然,就看潞王爷有没有心。”
“哦?是吗?”朱翊镠刻意看了冯保一眼。
但冯保点到为止,没再继续。
稍顿了顿。
朱翊镠又笑道:“伴伴,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以现在皇兄对你的态度看,若两年前我取而代之,你是不是会暗自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