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回道:“如果陛下定要臣说,那臣也只好坦言自己的心迹:潘老对国家的功劳,天下人有目共睹,且不说陛下对张居正的处决是否合理,但倘若只是因为潘老为张居正辩护几句,便将他削职回籍,臣觉得这样对潘老不公平,对朝廷亦是莫大的损失。”
万历皇帝脸色难看至极,眼神已是凶光毕露,只是没有开口说话。
“放肆!”
张鲸鉴貌辨色,仗着万历皇帝的威势,当即呵斥一声,随即疾言厉色地质问道:“严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
严清极其平静地回答,他并没有因为万历皇帝难看的脸色和张鲸的呵斥而感到心惊胆战。
张鲸接着又呵斥道:“你这是对万岁爷的决定感到不满吗?”
严清沉默不语。
“果然是个硬气的角儿。”朱翊镠不禁暗自感慨。可在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是帮衬万历皇帝还是为严清而辩呢?似乎都不妥当。
所以,朱翊镠也只好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严清的沉默让西暖阁的空气瞬间凝滞了般。
忽然,张鲸痛心疾首地一跺脚,冲严清愤怒地道:
“迂腐啊迂腐!自己都知道幸得万岁爷的厚爱,却说出这般伤害万岁爷的话来,真是不识抬举!”
严清继续保持沉默,平静得似一泓秋水,他既不怕万历皇帝生气,又浑不在意张鲸的怒斥。
张鲸气得面红耳赤,可无论他如何发怒,严清就是不理会。
严清倒也不是蔑视张鲸的意思,他只是不想做无谓的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