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觉晓见周思源只是发一下牢骚，并没有什么事，便不再理他，翻个身睡着了。
周思源坐在黑暗中发呆，他适才还有一句话没有跟林觉晓说。
今早起床时，他感觉胸口两坨肉比昨天还要沉重，胀痛胀痛的，本来以为忍忍就好了，但今晚被母亲大人扇了一巴掌之后，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它，胸口胀痛得更厉害了。
他想问林觉晓，胸口胀痛这情况一般怎么处理，还没开口呢，对方就睡着了。
可能是身体不适的原因，他突然沮丧起来。
如果短时间内没法跟林觉晓换回来，他能熬多久？
原来女人会被歧视到这种程度？
他顶着林觉晓的壳子回林家，瞧岳母大人说的什么话啊？每一句每一字，都是交代他要好好服侍男人，讨好男人，不能有半点任性，却没有问他过得好不好，习惯不习惯，有没有被欺负？
他顶着林觉晓的壳子回周家，母亲大人上来就是一巴掌。
按正常推理，明天，后天，大后天，不管那天，只要他顶着林觉晓的壳子，日子都不会好过。
不不，如果短时间内换不回来，他得自救，就算顶着林觉晓的壳子，凭他的才能智慧，也该比林觉晓本人过得好不是吗？
周思源安抚完自己的情绪，重新躺了下去，深呼吸几口气，数了一会儿羊，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林觉晓醒来，迷茫一会，想起昨天的事，起来先看了看周思源，见他醒了，正在床上发呆，便点头说：“那只药膏挺有效果，脸上的红肿全消了。”
周思源没有说话，一脸厌世起了床。
两人洗漱完，一起下了楼。
周太太见他们下来，视线只在儿子身上，问道：“今天周日，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林觉晓道：“等会要出去办点事。”
吃完饭，林觉晓和周思源出门，两人找到一家茶馆，要了一间静室，关在里面喝茶说话。
周思源慢慢道：“我们得再交换一些资料，多了解对方情况，如果短时间内不能换回来，遇问题也不致太过狼狈。”
林觉晓点头同意。
林觉晓顶着周思源的壳子过了三天，除了有时候心虚怕被人看出是草包后，其实感觉还挺爽，半点没有周思源说的什么狼狈。
到公司时，众星捧月，不管她说什么话，众人都认真听认真执行，女职员崇拜的眼神暂且不提，男职员也是恭恭敬敬，不敢有半点马虎。
坐在周思源大班椅上办事时，体验到大权在握的感觉，也体验到从前没有的那种做人的尊严。
在周家，众人以她马首是瞻，大话也不舍得说一句。到林家，全是热切的眼神，恨不得掏空一切的讨好。
只几天功夫，她就感觉到做男人的种种好处，如果换不回来，好像也能接受。
两人说着话，周思源感觉到胸口不适，想开口询问，恰好林觉晓手机响了，便闭了嘴。
因两人手机都放在茶桌上，他眼睛一扫，见来电显示“谢云然”三个字，一下想起夏玉佩提过姓谢的跟林觉晓有些牵扯，瞬间就拿起手机，按起接听，“喂”了一声。
谢云然听到林觉晓的声音，轻声道：“觉晓，你结婚那天，我有事没能过去，今天打电话，是特意祝福你。”
周思源本来做好听到情话的心理准备，一听对方还挺正常，便“嗯”一声道：“谢谢你的祝福！”
谢云然沉默一下，带着一点不易觉察的怜惜，低声问道：“你过得好么？”
周思源一怔，换成林觉晓的壳子后，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