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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他不行(1 / 2)

魏婉儿把自己关在屋里了整整两天后,我提着一大壶关外好酒,敲响了她的房门。

敲完了觉得自己可能打少了,于是又求小蝶替我多打一壶来。

小蝶拒绝了:“不行,喝酒伤身。”

我鄙夷道:“你可真是顶花的黄瓜还嫩着,伤身总比伤心强吧。”

小蝶嘴硬:“我看都不怎么好,你这不是让才人又伤身又伤心吗?”

这死丫头!

我又去找瑞音,瑞音拒绝得更加干脆,劝我回屋拿几个下酒菜充数,我觉得有理,听了她的话去整治了些腌萝卜丝儿,刚端着盘子回屋,就见她鬼鬼祟祟地拿她的银发簪往酒水里伸,还提起酒壶,浇了一点在她的帕子上,嗅了一嗅。

我一阵无语,合着这位在防着我呢。

她见我来了,也不尴尬,坦然地收起帕子道:“倒不是不信沈娘子,只怕御膳房那儿的人疏漏,混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进来。”

我干巴巴地笑了笑:“仔细些也是应该的。”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是啊,应该的。”

瑞音这两天看我的眼神非常奇怪,无端让我后背发凉。

我不敢再和她说话了,打了个寒颤,赶紧提着酒壶去找魏婉儿。

“借酒浇愁?”

魏婉儿瞪圆了眼睛,瞅瞅那只大得过分的酒壶,又瞅瞅我。

我热情推销:“关外老白干,缠绵火辣,专治感情不顺,一杯忘忧,两杯解愁,三杯不醉不休。”

魏婉儿闷闷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但喝酒还是算了吧,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我难过上几天也就好了。”

我一本正经道:“你可别信什么时间是治愈良药之类的鬼话,都是骗人的,你知道的吧,陛下刚即位的时候杀了我阿爹二叔和哥哥,我原来以为几年后我也就放下了,可现在两年过去了,我对他的恨还是一点也没少。”

我天生是安慰人的好手,深知对于伤心人来说,大道理是很苍白的,唯有你比他们还惨,他们才会觉得啊,和这个倒霉人相比,我的惨好像是可以接受的呢。

果然,魏婉儿被我的惨震撼到了。

她道:“我去岁才来的长安,对你的经历只是略有耳闻,没想到……没想到你真的……”

真的父母皆亡,身负血仇,如黄连水里泡竹笋——苦透苦透。

“对啊,”我托着腮,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举杯喝了:“我哥哥去世时刚刚不惑,是先帝钦点的探花,当时他骑着高头大马去参加琼林宴,榜下捉婿之人站满了整个街口……他读了二十年圣贤书,迂腐得要命,总说要报国报君王,可他运气不好,没碰上懂他的好皇帝。”

魏婉儿不吱声了,思忖片刻,她轻轻地拍拍我的后背,笨拙地安慰道:“你别伤心啦,陛下他肯定也后悔过,我听说他给沈氏三杰追谥了很多荣耀的头衔,你哥哥在泉下也会有所安慰的……”

我摇摇头:“后悔也没用啊,他能在忘川河上逆行吗?他能把我家里人复活吗?他不能,所以给再多追谥我也不会记他的好,算了,别提我家这点子倒霉事了,咱们喝酒。”

魏婉儿拈着翡翠杯子,晃了晃里面琥珀色的液体道:“你家这辈只有你和你哥哥吗?”

我答道:“我还有个堂弟,比我小几岁,在太学读书。”

魏婉儿眨巴眨巴眼睛:“你家人真少啊,长安人都这样吗?”

“当然不是,别家都是儿女成行的,我家人少,是因我家家训不准纳妾,女眷身子骨也都不太好,男人心疼她们,平时都用鱼鳔的。”我坦然道。

魏婉儿懵懵懂懂地点点头,突然问我:“鱼鳔是什么?”

“就……就是鱼身上……用来……嗯,反正用了就不会生孩子的东西。”

“怎么会不生孩子?”好奇宝宝追问道。

我给她形容了一下男人身上那个多余零件的工作机理,以及避孕措施的实施要点。

越说越尴尬,为什么我一个未婚少女要解释这种东西啊!

风情少妇的小脸蛋一下爆红,她羞得来跳起来捂我的嘴:“你怎么能同我说这个!”

我都懵了,被她捂着嘴,呜呜地挣扎道:“你害臊什么?你都嫁人了好吗!”

魏婉儿委屈道:“我……我虽进了宫,可我没跟陛下同过房啊!”

我不以为然:“没同过房?怎么可能,他每晚跟你盖棉被聊天吗?”

“你怎么知道的?”

空气突然安静。

我痴呆地张大了嘴,愣愣望着她通红的脸,使劲地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点玩笑得逞的狡黠,可是没有,魏婉儿神情正直得像下一秒就要去泰山封禅。

“你怎么不相信呢,他真的没有碰过我。”她义正严辞:“而且不独是我,别人也没有。”

天呐,这才是惊天大八卦啊!

我经历了巨大的震撼,彻底没心思喝酒了,把杯子往边上一放,抓着她再三逼问,你们真的没睡吗?他也没睡别人吗?他是不是不行?

魏婉儿不明白我为什么死活不相信她的话,小脾气说来就来,撇开我的手,别扭道:“这事情又不光彩,为什么要往外说。”

我茅塞顿开,大受震撼:“握草,原来他真的不行!”

这一瞬间脑中甚至灵光一闪:老娘要是为他献上独家的天竺壮阳秘方的话,他会不会一开心把我给放了?

我激动无比地开始询问李斯焱具体不行在哪个步骤,我好对症下药,魏婉儿又跳起来捂我的嘴:“不许你诋毁陛下!”

我恨不得掀开她美丽的脑袋倒一倒里面的积水:“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搁他面前他不下手,这不是不行是什么?”

魏婉儿道:“他说要等皇后有了身孕,才能与我们这些嫔妃行房,因……因为不想让我日日服用避子汤,还说避子汤伤身体……”

听得我白眼都快翻抽筋了:“傻妹子,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听他胡扯呢,避子汤伤身没错,可办法总比问题多吧,最不济他去太液池里捞条鱼,卸个鳔下来套上不行吗?”

“他是陛下,是皇帝啊,怎么能用……能用……”

魏婉儿没我那么不要脸,有些虎狼之词实在说不出口。

我看她的眼神逐渐悲悯——她所有的辩解,听起来都那么像在强行维护一个不行男人脆弱的自尊。

我破天荒地对李斯焱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同情,举起酒杯,不胜唏嘘:“可惜啊,好好一个皇帝,端得是英年早……哎,行了行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别打了,好痛呜呜……”

被我一通搅合,魏婉儿也有了种破罐子破摔感。

这姑娘耳根子软,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已经默默接受了李斯焱不行这个事实,惆怅地举杯一饮而尽,边咽边哭:“众生皆苦。”

我乐观道:“敬苦难一杯!”

然而,我们两个酒量都不太行,一壶酒还没喝完,眼前已经开始有小人在手拉手跳舞了。

为了延长清醒时间,我教乖宝宝魏婉儿行酒令,最简单的那种:先划拳定个输赢,然后赢家对输家提一个劲爆的隐私问题,输家如果不想回答,则要答应赢家一件事。

我大着舌头问魏婉儿听懂了没,魏婉儿摇头晃脑,信心满满:“我可以,来吧!”

第一局我赢了,我问她在家乡有没有中意的男孩,她想了想说有,是她的一个远房表哥,祭祖的时候见过一面,生得很俊俏。

“后来呢?”我问她。

魏婉儿叹口气道:“我家在巨鹿是大族,他家只是做生意的小门小户,自然是不般配的,我被挑出来送进宫里,他娶了同乡一个员外的庶孙女。”

第二局被她给扳了回来,她照猫画虎地把问题原样问了一遍:那你呢?你有没有心上人?

我当然说有啊,他叫孟叙,那年最年轻的二甲进士,是我青梅竹马的小哥哥,现在在中书省当主书,我和他定过亲,只不过后来让狗皇帝给搅合了。

魏婉儿啊地叫了一声,头一下抬了起来:“你竟有青梅竹马,还订了亲?”

“对啊,他对我很好。”我仰头喝了杯酒:“按原本的计划,我今年就该嫁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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