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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喜欢(二)(1 / 2)

第三十八章

话里既透了那层意思,可等招呼人上来,主位上的男人却是垂眸,只看那香囊,甚至瞧都不曾往下瞧一眼,这是何意?

难不成,是嫌这几个庸脂俗粉入不得眼?比不过那个普普通通的香囊?

天地良心,这可是赵得光花了大银钱好吃好喝地养出来的,个个是极品!他自个儿都没舍得摸一下便送了过来。

奈何权高一级压死人,这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大人可金贵着,万万不能得罪了去。

赵得光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纪大人定是路途奔波,身子乏了,你几个还不赶快奏乐起舞,高歌一曲?”

闻言,那为首的舞姬连忙摆阵,谁知正当舞乐声起时,稽晟重重咳嗽一声,惊得几个舞姬不约而同停住动作。

稽晟抬眼起来,往下扫了一圈,给张玉泉递了个眼色。

张玉泉当即上前来,微微躬身,听清东启帝说的话,不由得面露惊疑。

稽晟神色淡淡:“去吧。”

张玉泉顾不得旁的,赶忙应下,转瞬就出了厅堂。

这一幕叫赵得光瞪圆了眼,朝廷下来的钦差他非但一点不知晓,反倒让下属先一步截了胡,眼下还住进了张府,试问他赵得光如何不怨?

稽晟冷声唤:“赵大人。”

赵得光立马回过神来,点头哈腰道:“哎,下官在,大人您瞧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下官必定给您安排得妥妥贴贴!”

稽晟似有些不耐烦地挥手:“闲杂人等,一并出去吧。”

这……

赵得光眸光迟疑一瞬,是在揣摩这话的意思。

不一会,他先叫这几个小厮出去,随即,自个儿也出了门,只留下舞姬,关门时,果然听到里头管竹丝弦声响起。

赵得光得意笑了笑,旋即又不由得在心里狠狠骂了句:这冠冕堂皇的狗官!就仗着自个儿有权有势!

与此同时,后院里。

桑汀红着眼,心底也是忍不住嘀咕了句:心口不一的伪君子!还说什么晚上一起去瞧杂剧,自己竟先在那种女人堆里醉生梦死了!谁要和他去啊!

张玉泉站在一旁,冷汗簌簌流下,他谨记着东启帝的吩咐,一个字不敢多说。

其阿婆愁坏了,不敢相信地问:“张大人,您说的可是当真?皇上在前院与那舞姬——”

张玉泉抹了把汗,说:“千真万确,下官拦不住,生怕出了什么岔子才悄声赶过来,就是为了特地知会娘娘一声。”

桑汀背对着张玉泉,扣紧了手心。她微微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过来时,又是落落大方,仪态端正。

桑汀笑着说:“多谢张大人记挂,既然皇上是有意为之,我自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的,遑论说是要去做皇上的主?”

张玉泉愣了下:皇上和娘娘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桑汀款款坐下,精致芙蓉面看不出半点异样,眼角那一抹红倒像是新点缀上的几许亮丽,衬得少女姿容姝美,更多了几分娇艳。

她又说:“张大人去忙吧。”

这话已然是赶客。

其阿婆为难看向张玉泉,好在后者有自知之明,纵使揣着满腹不解,谨言慎行,识趣出了屋子。

待人走得瞧不见身影了,桑汀才低垂了眉眼,眼尾那点红逐渐加深,心里咕噜咕噜地冒酸水,却硬是没掉一滴眼泪。

其阿婆叹了口气,温声安抚她说:“娘娘,皇上绝非那样轻浮的人,许是为了应酬,为了差事也未可说,您快别伤心了。”

“我有什么好伤心的?”桑汀闷闷开口:“皇上乐意做什么便做什么好了。”

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先前那稽三姑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但凡是稽晟不喜欢的,谁能近身?

那就是个脾气顶顶霸道的暴.君,说一不二,无人敢驳。

再者,自古帝王,哪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依照她如今这样尴尬的身份,一无家世背景,二无手段权利,又凭什么去干涉夷狄王。

可诚然,她心口似堵着团棉絮般,上下喘不过气来,左右就是不舒坦。

静默时,桑汀忽然问:“阿婆,药汤熬好了吗?”

其阿婆反应慢了半拍,不知主子好好的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桑汀站起身来,直往小厨房去,急急说:“药汤一日都不可停,我这给他送过去!”

听了这话,其阿婆才恍然明白过来,又不禁失笑,娘娘嘴上说着违心话,这便是坐不住了。

到底是养在深闺里的娇娇女,也是父亲捧在掌心里的宝贝闺女,性子柔软是真,脾气温和亦然,可要说没有脾气,便是假的了。

心里真正在意的人啊,一丝一毫都不能被侵犯。

可皇上那头,又何尝不是呢?

平日里护娘娘跟护眼珠子似的宝贝,说句不好听的,纵然东启帝千不好万不好,可是待女人,是一等一的专一钟情。

其阿婆身外局外人,最是瞧得清楚。

两个人都端着,谁也不肯低头。

其阿婆跟着一同去了小厨房,笑着对桑汀说:“娘娘,皇上这个脾性您多少也知晓的,大漠草原里生长的男人,性情粗犷,十几年摸爬滚打,日日来往的就那几个大男人,舞刀弄棒,直来直去惯了,许是猜不到您的心思,就是想掏心窝子的对您好,也弄巧成拙的时候,如此闹出了许多不快,老奴看得出来,皇上最疼您,可在您面前,皇上还是皇上。”

他宁愿戴着面具、穿粗布衣裳来演皮影戏哄她开心,却没有没有穿那身天子冕服,来赏赐金银珠宝。

可是,他也是帝王,是被发现身份后脸色铁青的东启帝。

桑汀顿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心上,一下一下,疼得胸口酸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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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一回,最有苦说不出的约莫便是张玉泉了,整个人好似夹在门缝里的核桃,稍微用力了,啪嗒一声震个稀巴碎,可若是用力过轻了,碎两瓣也扳不出那核桃仁儿来。

前院厅堂。

稽晟听完张玉泉来回禀的话,脸色倏的铁青下去,耳边婉转多情的丝弦声比蚊子嗡嗡叫还讨人厌。

他垂眸瞧那香囊,阴郁之气点点涌上来。

原想试一试,谁知现在什么鬼.怪都试出来了。

这个小没良心的!

连'不敢多说'这种鬼话也说的出来!

往日里叫他的太医去开药方,给他送药汤倒是勤快得很!也不见说半句'不敢做皇上的主'。

真真是专门来气他的。

这时眼前拂过来一截绿袖,他眼神一冷,几乎是眨眼间拔刀而起,一举斩断。

那舞姬骇得跌倒在地,奏乐声戛然而止。

稽晟阴冷抬眼,雷霆剑倒.插在木板上,冷光乍现,他面色凶狠,低吼一声:“通通滚出去!”

她都不在意,他又何必再往眼里塞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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