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吩咐,其阿婆讷讷退下。桑汀更忐忑不安了。
稽晟耗着最后那丝耐心,问:“既如此,何故把东西藏到床底,遮遮掩掩成何体统?”
“我…我……”桑汀豁出去了,红着脸没骨气道:“我打开一瞧,看到好些宝贝东西,我都想要,可是怕皇上不准,才,才出此下策。”
她讪讪站起身来,不敢去看男人的脸色,说完最后一句:“是我不对,动了小心思,污了皇上清誉。”
瞧瞧这委委屈屈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像是做错事的?
稽晟竟是气笑了,“依你的意思,是朕平日亏待你了?”
桑汀抿了抿唇,心虚得不行,半响不语。
稽晟亦是站起身,步步逼近,声音寒沉:“是怪朕没给你送金银珠宝翡翠珍珠?还是怪朕待你刻薄处处管制?”
还是,怪他当年攻城,怪他夺了她的人,怪他挟制了桑老头,怪他毁了她那桩好姻缘?
桑汀被问的腿儿有些发软。
稽晟捏住她下巴,缓缓抬起来,对上那双漂亮的杏眸,“说话。”
桑汀咬住了下唇,忽的伸手搂住他腰腹,侧脸贴着那硬邦邦的胸膛,低声说:“不是,没有怪皇上,皇上救了我一命,也帮了姨父出牢狱,还……”
六喜师傅这事儿,她终究是没敢再提。
只用了极大的力气紧紧搂住人,娇软的身子粘上去便再不肯撒手。
稽晟僵了僵,指腹上还有少女白皙肌肤的滑腻触感。
“皇上,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乱收别人东西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桑汀哽着声继续说:“就这一次,我保证!你别气我了行不行?”
姑娘软语好似会走路,一声声直抵心间,撞得男人冷硬心房柔软得一塌糊涂。
稽晟怔松片刻,到底是没脾气地放下手,垂眸下来,拍了拍她后背。
桑汀吸了吸鼻子,仰起脑袋来,“皇上不和我计较了是不是?”
稽晟五官冷峻,默了半响,有些受不住那样的眼神,也着实受不住怀里这绵软的身子,他声音低沉:“嗯。”
只语气淡淡地嗯了一声,再没说别的话,像是拼命保留那最后一点铮铮傲骨和体面。
桑汀不管别的,得了应允顿时破涕为笑,埋头胡乱拱了拱,将这硬.邦邦的胸膛拱得柔软发热。
此刻摆在稽晟面前的,是胜过千军万马的疑难布阵,可虚影幻阵也好,万丈深渊也罢。
他那双看透世事丑恶的锐利眼睛,被浮云遮住了。
不知她到底是真情实意,还是别有用心,利用欺瞒。
可他贪恋少女这样的依赖和温情,要命的喜欢,也不要命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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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一包袱的东西,其阿婆帮忙收拾起来,放好。
下午启程去码头,也一并带着。
谁也不知东启帝信还是不信,总归,大雄是没有收到任何彻底盘查的差事,甚至都不知晓有这档子事儿。
姜珥一无所知,乐乐呵呵的没烦没恼,到码头时扬笑朝桑汀招手问好,随即被敖登揽住肩膀进了船舱。
她自顾自地嘟囔说:“娘娘真是世间最好的人了,我以后可以进宫找娘娘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