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火鸟小说网>>她的名字叫玛丽方> 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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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1 / 2)

“你不是要玩游戏吗?”刚和菜市场老板讨价还价一番,拎着一斤牛肉走过来的方秋菊就瞧见方从缘正站在原地望着她。

“谁走路玩手机啊?我待会儿回去再玩。”漫不经心的说道,方从缘几步上前想要拿过方秋菊手里的牛肉。

“不重,这点儿肉妈还拎得动。”方秋菊攥着塑料口袋,牵过方从缘的手就朝前面的菜摊子走去。

以前在长山镇,所有人都说她命苦,因为她嫁了个除了会打老婆孩子再没有其他本事的丈夫;现在在制衣厂,所有人都说她命好,因为她有个会读书又漂亮的孝顺女儿。

彼时,潘霜眯瞪瞪的坐着地铁挤回了琼大,又开始千篇一律的刷剧大业。

乐呵呵的看着脑残剧也不知岁月几何,直到眼角余光瞥见蒋优都架不住睡意去洗漱了,这才记起要瞧瞧时间。

一看时间,潘霜登时心惊,居然都已经过了凌晨,可是方从缘还没回来!

潘霜心里犹如火烧般又慌又乱,偶像剧也看不下去了,忙的掏出手机便想要给方从缘打电话问问,谁知道这一翻开包包才瞧见方从缘的手机正好端端的揣在她包里。

瞧她这个马大哈!

潘霜懊恼的拍了拍头,心下焦急不安,可这会儿又联系不上人,她在寝室里急的团团转,生怕方从缘一个人在外边遇到了什么危险。

“慌什么,她那么大个人,未必还能被拐卖了?”谢雅慧嗤笑出声,她今天回来本是收拾东西的,后来见天色晚了,干脆就在寝室里再呆一晚。

潘霜翻了个白眼儿,也懒得去搭理她,反正谢雅慧惯爱刺人,她都习惯了。

缘缘多单纯,大学上到现在从来没有哪一天夜不归宿过,而且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她的状态看着也不太好,她真的很害怕她出事,况且她明明说了会在门禁前赶回来的。

不自觉的脑补出今年全国接连发生了好几起女大学生失踪的案件,潘霜越发惶惶不安。

焦虑之下也没心思上床睡觉了,潘霜脑子里甚至琢磨着这会儿能想出什么法子跑出寝室去找人。

“你不是有她手机吗?给她妈打个电话问问吧,她说不定去她妈那儿了。”还是蒋优看不过意了给出了个主意。

“可是……”潘霜打心眼儿里觉得随便翻人手机不太好,毕竟涉及私人隐私。

“可是什么啊?是安全重要呢,还是隐私重要呢?!”踹了脚上的凉鞋,谢雅慧翻身上床,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你要是不好意思翻……那我来帮你翻。”

被谢雅慧一激,潘霜也不再磨磨蹭蹭的,翻开方从缘的手机就在联系人一栏里找到了“妈妈”两个字,忙的拨打了过去,却没想到连着打了十几通都一直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潘霜这下是真急了,心道,不会真的被她的乌鸦嘴说中了吧?她今天才刚刚说了方从缘好倒霉,不会这就立马应验了吧?

“蒋优,电话打不通,怎么办啊?”潘霜放下手机,在寝室里来回踱步,话里都夹了几分泣音,“我干脆还是想办法出寝室算了,去春江公园找她。”

“你傻啊?!一个打不通再找个人打呗。”谢雅慧扒下耳机,不耐烦的冲潘霜吼道,“大半晚上的瞎折腾,你还让不让人睡啊?!”

就方从缘那种千年狐狸修成精的人要是能出事她就把名字给倒着念,也就潘霜跟个二傻子似得在那儿瞎着急,人指不定正和哪个男的在床上风流快活呢。

潘霜一琢磨也是这么个理儿,遂拿起手机开始翻通话记录,一打眼就瞧见了最新的一通来电——高扬哥哥,潘霜几乎没有犹豫的快速拨了过去,电话“嘟”了十几声才被接通。

“喂?”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沉稳的话音中却夹杂着十足的不耐。

“你好,我是缘缘的室友,我想问问她今晚是在你那里吗?”潘霜斟酌了片刻言辞后方才开口问道。

“………”

高扬很讶异,完全摸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迷迷糊糊间拿下手机看了几秒才瞧见是方从缘打来的,“你可能弄错了,她并不在我这边。”

“那你知道缘缘还有什么亲戚或者是比较好的朋友吗?能帮我打个电话问问吗?”

“………”

莫名其妙!高扬直接掐断了电话。

可是还没来得及倒头再睡,那恼人的铃声又响了,高扬强忍着不耐再次接通了电话。

“拜托你了,你能帮帮忙吗?缘缘今晚没回寝室……给她妈妈打电话也没人接……我怕她出事……”潘霜不等那人再挂断就立马絮絮叨叨的说着,有些语无伦次。

她现在心里很焦急很烦乱,除了找人来帮忙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寻,“拜托你了!”

高扬心下有几分好奇,居然一直没挂断电话,而是理智的捕捉着这段混乱的长对话中的重点,“她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所以前天才没接他的电话?

“你不是她哥吗?居然都不知道?!”

高扬皱了皱眉,听着听筒那边传来的惊呼声,觉得异常刺耳,顿了片刻,他再次重复了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缘缘的推免研究生资格被取消了……”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说话间,高扬摁开了壁灯,慢慢从床上坐起,脑子里竟然反常的有了一丝丝担忧。

“春江公园。”

潘霜的话才刚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她握着手机坐在凳子上,焦急之下也睡不着觉,索性随意找了一部电影百无聊赖的看着以等候方从缘的消息。

高扬挂断电话后便开始迅速穿衣,换上休闲鞋,扯过鞋柜上的车钥匙便朝地下停车场走去。一路疾驰下,很快就赶到了春江公园。

这时已近凌晨两点,公园的铁门早就被上了锁,高扬随意将车停在一旁的空地上,便想去保卫室让门卫开门,谁曾想走得近了才发现保卫室里空无一人。

放眼四望,漆黑一片。

脑海中骤然浮现出那个夜晚让人难以忘怀的回眸一笑,高扬也顾不得那么多,略略打量了四周,干脆从一旁稍微低矮几分的围墙里翻了进去。

周遭凄然寂静,只有轻微的蟾蜍声伴着几声隐约的鸟叫,极目远眺间,除了几盏路灯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几个老旧的木凳外,其他地方皆是黑魆魆的。

高扬努力回想刚才迷迷糊糊间接的那通电话里那个女生毫无头绪的话语,“我和缘缘一直沿着江边散步”,登时脚下步伐不停的朝着临江小径跑去。

因为临近公司,这个公园他以前闲暇时来过许多次,对这里面的环境甚为熟悉。他沿着江边小路找了没多久,便瞧见了方从缘单薄的背影。

那时天际一轮皓月当空,隐约可见几处星火点点,广阔无际的江边,昏黄的路灯下,墨绿的垂柳旁,那道熟悉而纤细的身影孤零零的坐在长凳上。

似乎是听到了奔跑声,长凳上的人有些惊惶,忙的回身查看。

及腰的长发披散在瘦弱不堪风雨的肩上,莹白如玉的面颊上还残留着点点泪痕,在这样寒冷的深夜里她只穿着单薄的T恤和牛仔裤。

迷蒙的夜色中,凄迷的灯光下,高扬心里竟莫名升起了丝丝心疼。

看清来人,方从缘的脸上满是惊讶与错愕,她呆呆的愣了好几秒,迅速起身却又顷刻间停住了,只隔着十米远的距离望着他,不吭一声。

与面上的茫然失措相反,她的心里疯狂翻涌着狂喜,方从缘知道她赌赢了!

周遭静默无声,过了好半晌,一道夹杂着哽咽的泣音传了出来,“好巧。”

她的声音清冷而无助,刹那间便驱散了高扬深夜里被扰清梦的不爽。巧个屁!他可是舍弃了大好的睡眠时间专程跑出来找她的。

见她仍旧在原地茫然无措的站着,高扬索性走了过去,“有人担心你的安全,拜托我来找你。”他故作潇洒的说道。

“能把你的胸膛借我靠靠吗?”她垂着头,像是从鼻腔中哼出来的嗓音有些沙哑,越发显得悲怆凄然。

高扬还未及应声,冷不防便被她一把抱住了胸膛。

霎时间怀里温热一片,高扬只觉得连心跳的频率都能隐隐感知到。没有半点犹豫,没有丝毫停顿,就像是出于本能一般,他牢牢的回抱住了怀里的人。

疏星几点,银月朗朗,远方连绵起伏的群山仿佛隐约可见,暗夜中静谧流逝的水声好似潺潺可闻。

高扬僵硬的抱着怀中人,不敢有所动作,她像是雏鸟归巢般的依赖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他突然很庆幸,庆幸在这个寒夜里那个不知名的女生拨通了他的电话。

就这样相拥着站立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怀里隐约的啜泣声和轻微的颤抖止住了,高扬才轻声开口,“好点了吗?”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隐约回忆起了曾经张扬放肆的青春,那些原本他以为已经被淡忘的岁月。

闷在宽阔胸膛中的小脑袋轻轻地点了点,方从缘埋着脸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僵硬局促的立在原地没有吭声,很是羞赧。

擦,刚才哭的太忘情了,也不知道她的“楚楚可怜妆”花了没……

“能和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吗?”许是她的身姿太单薄,许是她的姿态太娇弱,高扬不自觉的将她当做了一件易碎品来对待,以成年人的眼光来看待面前青涩的女孩。

“能和你说吗?”纤细的双手垂在衣侧,她顾影自怜的盯视着地面,难为情的反问道,连直视他的面庞都不敢,可看在高扬眼中却越发觉得她有着现下女人少有的童真。

“只要你愿意。”

“有一个学生的家长,他想要……我,我没有同意,他就去学校造谣,说我……说我作风不良。”修长白皙的玉指紧紧的攥成了两颗白玉拳头,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激烈的举动,她猛地将手背在了身后,看上去就像是做错了事生怕被老师批评的小孩。

哪怕那两个字她说得含糊不清,高扬也能大致猜到其意,毕竟混迹商场这么多年,更阴暗的事情他都见过,这种小事他自是见怪不怪。

深邃的眼眸中闪过意欲不明的流光,高扬不着痕迹的窥视了眼正默默垂泪惶然无觉的方从缘。

她精致的面容,纤细的身姿,无一不诉说着她的不谙世事,别说是那个卑劣的家长了,就连他这般万花丛中过的人都有了隐晦不堪的念头。

“我没有办法,学校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她缓缓蹲下身子,如藕段般的玉臂轻轻地拢住了肩膀,埋头在双膝间,一种极度不安的姿势。

“那个家长是谁?”

她仍是一动不动,保持着环抱双膝的姿势,就像是没有听到高扬的话语一般。

既然她不想提,高扬也不欲再逼问她,横竖她不说,他一查也能知道。

高扬想要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但他虽浪迹花丛十余年却从未开口哄过女人,现下自然是什么甜言蜜语也说不出。

“回去吧,夜深了。”

方从缘恍若未觉,仍旧茫然无助的蹲在原地。

高扬大踏步走了过去,俯身凝视着她,入眼却是乌黑亮丽的满头青丝。他轻描淡写的开口,“不用担心,我会帮你。”

“没用的……”她哽咽出声,“他是燕行的行长,官大势大……”

高扬瞬间失笑,不过一个行长就把她吓成这般模样,“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可就走了。”

话音刚落,高扬抬腿便摆出想走的姿势,他才将将踏出一步,便迅速回头,只瞧见方从缘羽睫轻颤,星眸微张,痴痴的偷望着他,似乎是怕他真的离去。

见他回望过来,方从缘忙低头,只是连耳朵根子都红透了。

高扬从没见过这么容易害羞的女人,估摸着今天他要是不主动点,一整晚怕都得耗在这小公园里了。

轻叹了一口气,高扬转身趁着方从缘正顾影自怜的时候猛地伸手,揽着她的双肩向上使力一提就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好家伙,她这小身板儿也太轻飘飘了吧。

方从缘怔愣的看着他,玉白的小脸上满是愕然,带着几分云山罩雾般的迷惘。

高扬瞥了她一眼便不欲再看,强势的拉过她还遮挡在脸颊边的手掌,凌厉的朝着前方黑暗的道路走去。

方从缘似是愣住了,任他紧紧的抓着小手也没有挣脱,仅是这样简单的温顺,也让高扬心中升起几分激荡。

不似他温热的手掌,她的手冰凉如玉,高扬不自觉的将那一小块儿寒冰牢牢地握在手心,却又不敢太过用力,生怕太过炽热的温度会让她化作一滩水慢慢流走。

这条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突然间变得好漫长。

高扬阴暗的想,他得感谢那个龌龊的行长,不然他不会有机会接近她。

空旷的公园里种满了腿围粗细的树木,树干笔直挺拔,枝叶亭亭如盖,褐色的躯干在洪荒岑寂中盘旋而上,将月色尽数荫蔽,浩瀚苍穹中只漏出星星点点的微光,四周显得深沉而静谧。

两人一拉一随的很快就走到了公园入口处的铁艺大门旁。

方从缘趁着到了大门的时刻,飞快的瞥过保卫室前反光的玻璃窗,不露痕迹的打量着自己的形象,还好,眼睛没有太肿,头发不算凌乱,妆也没有花掉。

面对被牢牢锁住的大门,一向意气风发的高扬也有些束手无策。

掏出衣兜里的手机,他正打算打电话叫人来“开门”,可拨号的间隙瞥见方从缘微微别过的脸庞时,他又施施然的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我们翻墙出去吧。”解开衬衫上方的两颗纽扣,挽起衣袖子,他有些跃跃欲试,跃跃欲试于逗弄眼前害羞的女孩子。

方从缘抬头望着他,小鹿般的眼眸睁得大大的,里面是难以置信的惊讶。瞧见他脸上戏谑的笑容,她似乎很是难为情,飞快的低下了头,葱白的手指不安的搅弄着衣摆,像是受惊的幼兽。

最后高扬还是妥协了,在她低垂的脸颊变得越发通红时,叫了人来暴力开门。

银灰色的跑车在深夜无人的道路上嚣张的飞驰,透过车前的后视镜隐约能瞧见后面的美景。

她正出神的望着车外,娥眉细而长,琼鼻挺而翘,霓虹灯光若有若无的映照在她的侧脸上,影影绰绰间,她精致非凡的面容像是变成了一种透明的幻象。

跑车驶过了一个漆黑的街口,她的美丽却并没有随着光斑的消逝而黯淡,高扬不自觉的看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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