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菲拿出醒酒茶,重新烧开水泡了一壶,放在白漪床下的桌子上。
安顿好一切,谢不菲轻轻关上门,再次走出宿舍。
天色稍微明亮了些,能看见太阳悄悄拨开暗淡的云雾探出头来,照亮灰色的人间。
她从宿舍区走到操场时,看见空旷的跑道上有一道人影由远及近。
那人穿着黑色的短袖运动装,露出白皙流畅的小臂。笨重的黑框眼镜架在纤细鼻梁上,过了一段时间便要往下滑。
谢不菲停下了脚步。
她驻足看了一会儿,走近红色跑道。
虞悄有晨跑的习惯。
早晨五点多的操场通常见不到学生,不会有人把足球踢到跑道上,也不会有前来散步的人挡路。
一路避开跑道上的小水洼,六圈快要到底,她向终点跑去,远远看见一个身穿湖蓝色衣裙的人站在终点旁。
来跑步的?
虞悄很快否决了自己:穿裙子应该不方便吧。
距离越近,那人的身形便越是清晰。
那股淡香也随着微风向她奔来,温柔地萦绕在鼻尖上。
虞悄的喉咙一瞬间烧了起来,平稳的呼吸被打乱节奏。
她大脑空白地跑向终点,双脚触及白线,虞悄随着惯性向前跑了几步,面红耳赤地停下来,扶着膝盖喘息。
喉咙里的血腥味弥漫不去。
“喝吗?”好听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虞悄看见一瓶水出现在自己眼前。
一切都那么似曾相识?!
“你……”她张了张嘴,改口道,“谢学姐。”
漂亮的狐狸眼弯了弯,谢不菲笑着说:“你认识我了啊。”尾音上扬,像是有一只小爪子,在她的心上不轻不重地挠过。
虞悄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定,看着她手里的水,道:“不用了,我自己有带。”
谢不菲没有勉强,收回矿泉水,见对面的黑框眼镜一手伸向口袋,掏出一包纸。
纤瘦分明的指节微屈,食指与拇指相抵,轻轻抽出纸巾,双手展开。
谢不菲盯着她的手:“是我昨天给你的?”
“是。”虞悄不明所以,摘下黑框眼镜,用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