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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1 / 2)

霍令仪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屋中烛火还未点起,外头的天色却已开始变得渐渐黑沉起来…许是刚刚醒来的缘故,霍令仪觉得还有些昏沉。她把手枕在额头上,却是又过了好一会功夫才终于睁开了眼睛,刚要喊人进来便看到坐在另一边靠着床头小憩的许氏。

霍令仪依着屋中仅剩的几道光亮朝人看去…

先前她到家中的时候早已晕了过去,迷迷糊糊得倒是听见祖母和母妃的哭泣声,可她终归也没有什么精力去答复什么。

如今眼看着母妃侧露的面上是未加掩饰的疲态,就连那双眼下也是遮掩不住的乌青,霍令仪的心下止不住是幽幽一叹…想来这一夜,母妃和祖母也未曾睡好。她取过一旁的白狐毛毯,刚要坐起身替人披戴好,便看见许氏立时就坐了起来。

许氏先前睡得并不算好,迷迷糊糊得总怕晏晏出了事,如今听见动静自然忙坐起了身。只是她这一番动作太大,又因为一夜未曾好眠,身子却是趔趄了一会才重新端坐好。

她的手撑在床头上,而后是低垂了一双眉眼朝霍令仪看去,待瞧见已经醒来的霍令仪,许氏先是一怔,跟着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哑声说道:“晏晏,你终于醒了。”她说话的时候,声调也跟着松泛了许多,连带着还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许氏是真的觉得庆幸,庆幸晏晏能平安无事的醒来。

她想起先前霍令章带着晏晏回来的时候,晏晏往日那张明艳的面容是遮掩不住的苍白,就连那张红唇也泛着铁青,全身上下更是冷冰冰的…若不是还存着那口气,许氏都快以为她是死了。

许氏想到这,忙又握过霍令仪的手,她一面是把那白狐毯子重新盖在锦被上头,一面是把霍令仪的手放进了锦被里头,等替人严严实实得盖好,她才跟着说道:“晏晏,你饿不饿,或者渴不渴,母妃这就让人去给你准备好吃的。”

霍令仪看着许氏这幅紧张的模样,心下是又叹了一口气。

她握过许氏的手,而后是摇了摇头,口中是柔声说道:“母妃,您别去忙活了,我现在不渴也不饿,等过会饿了,我自会让杜若她们去准备的…”想来已经是饿过了头,她现在倒是没有半点饥饿的感觉。

待这话说完,她是又跟着一句,却是安慰起人:“您也别担心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先前在围场的时候,陛下已经着太医给她诊过脉了,只道是风寒侵体,修养几日便是。

先前她晕倒也不过是因为一夜未曾好眠,体力不支罢了。

只是——

不知道那人如今怎么样了?

先前在围场的时候,陛下就差了张太医去给人诊治,后头因为她无事便和霍令章先回来了,却是不知道李怀瑾现在究竟是幅什么样子。

霍令仪想到这,先前平和的眉目却是又紧皱了几分。她半抬了脸朝许氏看去,口中是紧跟着一句:“母妃,您可遣人去李家打听过了,李,李首辅他如今可还好?”待这话说完,她看着许氏眼中的疑惑是稍稍平缓了几分语气,而后才又继续说道:“今次若不是李首辅,只怕女儿当真回不来见您了。”

她这话说完便把昨日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只是掩去了洞穴中两人的接触和话语。

许氏耳听着霍令仪这番说道,先前刚刚恢复的面色却是又惨白了几分…昨儿个宫人来禀报的时候也并未说得太过清楚,先前霍令章回来的时候她倒是问了几句,只是那个时候晏晏还昏迷不醒,他自然也未曾多言,只说了个大概。

可如今听着晏晏这一字一句,即便她掩去了其中不少过程,可许氏还是从她这只言片语之中听出了那其中的凶险万分。

西华山的山脉复杂,形势又极其严峻。

早年间许氏也曾与霍安北一道去过那处,虽然未曾狩猎,可那里是副什么样子她却是知晓的。

许氏想到这心中便又多了几分庆幸,好在有李首辅救了晏晏,若不然就依着晏晏先前所言,想来她如今是当真看不见晏晏了。

而这一份庆幸之外,许氏对李怀瑾却是又多了几分感激…原本她以为晏晏和李首辅是不幸坠入山崖,如今才知晓竟是李首辅为了救晏晏才跟着一道下去。

许氏握着霍令仪的手,口中是跟着说道:“先前我已着人去打听过了,陛下请了身边的张太医在李家照顾着,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待这话说完,她是又跟着一句:“等明儿个,我便亲自去李家走一趟,李首辅救了你,无论如何我都得去李家亲自道一声谢。”

其实这“谢”之一字,终究还是虚薄了些。

那可是当朝的李首辅,即便许氏再不通朝政,也知晓他在朝中也算得上是万人之上,且不管他究竟是为何这么做,单只他舍命救了晏晏,这一份感激又岂是一句“谢”字便能抵消的?只是这一时半会,她也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霍令仪闻言也跟着点了点头,口中是道:“明儿个我和母妃一道去吧。”她得亲自走一趟,去看看那人究竟有没有事,若不然她这心下委实有些不安。

“你…”

许氏看着霍令仪,红唇一张一合刚要拒绝,只是看着她眉眼间的执拗,却又轻轻叹了口气。她知晓晏晏的脾气,和她的父王一样,若是决定了的事,不管旁人怎么说都不会回头…她想到这便也未再说什么,只是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一拍,跟着是一句:“你好好休息,若是明儿个大夫说你没事了,便和我一道去。”

待这话说完——

许氏似是想到什么便又拧着眉心开口问道:“对了,晏晏你怎么会摔下去的?”晏晏的骑射她是知晓的,何况那西华山她也不是头一回去,好端端得怎么会摔下去,还正好就掉到了那山坡上。

霍令仪闻言一时却未曾说话,她的手仍旧被母妃握在手心中,眉眼却是稍稍低垂了几分恰好掩住了那双桃花目中的暗色。她怎么会摔下去的?这个问题先前她一直都未曾想过,如今想想,那第一箭也许可以用意外来说明,可那第二箭?那支刺激了马儿让它吃痛疯狂起来的箭羽,却是想彻底置她于死地。

整个围场上下,唯一对她有怨恨的便只有周承棠…

霍令仪想起先前回到围场的时候,周承棠朝她看过来的眼神,那双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怨愤和不甘。不甘她没能被掩于大雪之下,怨愤她又活着出现到了她的跟前?利用围场冬狩之名,即便当真出了什么事也可以说道一个“误伤”。

周承棠,她还真是好手段啊。

霍令仪想到这,另一只放在锦被里头的手是又跟着握紧了几分。

许氏一直都未曾听到霍令仪答声便又轻轻喊了她一声,待见到霍令仪回过神,她才又问道:“晏晏,你在想什么?”

霍令仪闻言倒是抬了脸,她敛尽了面上所有的情绪,口中是跟着说道:“没事,不过是雪天路滑,女儿不小心罢了,您别担心。”这些事没必要和母妃说,没得她又要操心。至于周承棠,原本经了上回那事,她也没想过要再与这两人牵扯上什么关系了。

可如今看来——

只怕他们日后的渊源还深着呢。

许氏见她这般答便也未再多说什么,只是想到霍令章便又开了口:“说起来,这回你的事,令章也帮了许多。事情传到家中的时候,他二话不说便去了,我听下人说他还是骑马去的…”她说到这是又轻轻叹了口气,跟着是又一句:“这个孩子,以前最怕这些,这次为了你倒是…”

霍令仪闻言却未说话。

她实在不懂,霍令章到底是在想什么?若是今次她死在围场,这岂不是正合了他们的心意?没了她,母妃和令君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她想起先前在围场的时候,霍令章疾步朝她跑来把她拥入怀中,还有在她的耳边呢喃的那一句“你没事,真好,你没事。”

她记得霍令章在说这话的时候,不仅是身子还是声调,都带着未曾遮掩的颤抖。

那样的作态和担忧绝对不可能是作伪的。

就是因为知晓——

霍令仪才越发看不明白霍令章,这个人究竟是在想什么?只是不管如何,今次之事她的确是要好好谢他一回。她想到这便抬了头看着母妃柔声说道:“我知道了,明儿个我自然会去谢他的。”待这话说完,她便又是一句:“您一夜未睡肯定也累了,现在我醒来了,您先回去歇息吧。”

许氏闻言倒也未再多说什么,她也的确是累了,担惊受怕了这么久,如今晏晏醒来她总归也能安心几分了…她重新替人掖好了被子,跟着是又说道了几句才往外走去。

没一会功夫,杜若便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她是先把屋中的烛火点了几根,等到那光亮覆盖了整个屋子,她才取了一盏温水朝霍令仪走来…等走到跟前,杜若眼看着霍令仪这幅模样,一双眼眶却又止不住红了几分。

霍令仪看着她这幅眼睛红红的模样,却是轻轻笑道:“哭什么?我不是还好好活着吗?”待这话说完,霍令仪便朝人伸出手,等到杜若把她扶着坐起了身…霍令仪便又接过她递来的茶盏,慢慢用了几口温水,跟着她才又开口说道:“霍令章现在在什么地方?”

杜若闻言先是一怔,跟着是抹了把微湿的眼眶才轻声回道:“先前二公子把您送回来,等大夫给您诊过脉知晓您没事后便出门了。”她往日不喜林氏,对这一双儿女也提不起欢喜,可经此一事,她心中难免对霍令章还是有了几分感激。

霍令仪闻言倒也未曾说道什么。

这个时候出门,想来是西山庄子里的那位知晓事情后,请人过去一问了。

而此时的西山别庄。

如今天色黑沉,整个西山的庄子都静悄悄的,此处住着的都是农户,大多都是早睡早起,这会尚过酉时,可这处的大半屋宅却都已熄灭了灯火,早早安寝了。唯有这别庄里的一间屋子却依旧点着烛火,正是林氏所居之处。

此处虽说是别庄…

可瞧起来与那外头普通的民宅也没什么差别,左右不过是大了些。

而此时林氏就坐在屋子里,她看着坐在跟前的霍令章,素来平和的一双眼睛此时却带着几分难言的意味,连带着声调也有几分冷:“令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今儿清晨,云开遣人给她送来了信,却是把昨儿夜里的这桩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遭,这其中自然也把霍令章的反应写在了那信上。

林氏实在想不通,自己这个儿子素来就聪慧,他明明知道若是没了霍令仪,最得益的便是他们母子三人。

即便他是要在那个病秧子和老虔婆跟前刷几分脸面,也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卖命,而且据云开信上所说,令章昨夜的举动奇怪得很,惊慌失措得哪里有平日的沉稳?倒好似出了什么天大的事似得。

林氏前话说完也不听人答,便又抬眼朝人看去,却见霍令章仍旧坐在圈椅上品茶不语。她看着霍令章这幅模样便又深深得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她也舍不得用太重的语气…她想到这便又柔和了语调,口中是跟着说道:“母亲并不是怪你,只是令章,你这一回行事的确有些太过不对劲…你心里究竟是在想什么?”

令章虽然年幼,可行事向来有章有法。

今次这样不管不顾得一回,却实在是让她有些看不明白了…他究竟是在想什么?又究竟是要做什么?

霍令章闻言却依旧未曾说话,他的手中仍旧握着那盏茶,热气氤氲,而他眉眼舒展…庄子里的茶都是些陈年老货,喝起来总归是有些苦涩的。只是他却依旧握着茶盏慢慢喝着,倒像是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似得…等到那茶水入喉,他才开口说道:“母亲这儿的茶不好,儿子下回来给您带些好的。”

他说话的语调依旧是温和的,恍如旧日一般,只是却避而不谈先前林氏所问。

待这话说完——

霍令章便把手中的茶盏重新安置在了桌案上,跟着才又一句:“天色渐晚,儿子也该回去了…家中一切皆好,母亲不必担心,您如今好生养病才是要紧事。”这话落,他便也不再多言,只是又与人拱手一礼便往外走去。

林氏看着他的身影,红唇一张一合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她的手撑在桌案上,看着霍令章渐行渐远的身影,心底却是头一回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

自己这个儿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模样?陌生得令人觉得可怕。

霍令德自从霍令章进了林氏的屋子便一直站在院子里,这会她看着霍令章推门出来便朝人走去,只是也未走上几步她便停了步子…她的手揣在那兔毛手笼中,因为近来这些事而消瘦了不少的脸却是稍稍抬了几分,正朝人走来的那个方向看去。

她想起先前哥哥和母亲说得那些话,揣在手笼中交握的手却是又握紧了几分,就连红唇也跟着抿紧了几分。

她看着霍令章目不斜视得一步步朝这处走来,终归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哥哥,你究竟在想什么?”她实在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去救那个女人,就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很好?要是霍令仪死了,那么她和母亲就再也不用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这个鬼地方…

自从她来到这便没有一日好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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