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听蓝，穆听蓝你怎么了，嘶，你醒醒--”
裴青手腕被死死抓住，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枕畔之人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额头上满是虚汗。
“别死...别死...别离开我...”
“穆听蓝！”
感觉手腕都要被掰断了的裴青高声喊道，噩梦中的人突然睁开了眼，入目一片浓沉的黑暗，眼底一片粘稠。
“青青...”
穆听蓝嗓音虚浮缥缈，像是会随时消散一般，她连忙松开了手，想要坐起，却无力倒下。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裴青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担忧地看向她，烛火未燃，他看不清她到底如何，只是凑近时所感受到的灼热气息让他心惊。
他连忙抬手覆盖在她的额头之上，眉心一下子蹙起。
“你发烧了！”
额间突如其来的冰凉让穆听蓝睫羽抖了抖，她下意识抬手想将其打开。
可她动作慢了半分，手刚抬到一半，裴青已然匆匆忙忙地下床点灯去了。
“你怎么搞的，伤口都裂开了，你别动，我去找人！”
裴青套上衣服，床榻上传来了一道不安而又仓皇的嗓音。
“不要走。”
她像是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泛白的唇瓣中吐出干涩的话语。
“黎叔...阿痕...不要走...”
裴青心尖一疼，他从未见过穆听蓝有如此虚弱的时候，他连忙走过去握住了她的右手，轻声安慰着。
“没事的，黎叔在宫里，他很好，他现在没事，你病了，我去给你找大夫好不好？”
干净的嗓音像是山间清泉，缓缓流淌而过，穆听蓝指尖用力握住了他，侧眸看过来，眼神虚无而又空洞。
“阿痕...死了。”
她不肯松手，裴青心下着急，但也不想这么直接甩开她任她沉浸在这种情绪中。
“他生病了，黎叔和白止没办法了才来找我，可是白止也死了...”
“他们都死了，父君、白止、阿痕，就剩下黎叔了，可是他的腿也被打残了。”
“如果我一直留在绛雪轩就好了。”
盯着穆听蓝那双虚弱而又痛苦的眼睛，裴青的心脏仿佛被人攥住，一点点收紧，心疼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俯身而下，少年微凉的唇瓣贴了过去，温柔地碾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