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秦太傅入宫求见，此刻正候在御书房门外。”
甫一出凤梧宫正殿，宋璇便上前来禀报，穆听蓝神色一凛：“太傅来了？”
原本还想去御花园散散心的穆听蓝打消了原来的计划，很快回了御书房，与秦寒一起走了进去。
“太傅许久未进宫，倒是让朕想念得紧，身子可还好？”
已过不惑之年的秦寒一身藏蓝棉衣，闻言微微颔首，唇角含笑，嗓音温和清润。
“劳陛下挂念，臣身子无碍。”
秦寒出身百年书香门第，博学多识且为人儒雅，先帝临去前，钦点她为太傅，教导年仅十三岁的三皇女，也就是太后膝下唯一的养女穆听蓝。
裴家不是没有在学问上比肩秦寒的人，但先帝后半生便受裴家钳制，又怎会再给自己的女儿树敌。
可这样却也导致秦寒成为太傅之后没少被暗算，早年受了不少伤，还差点有性命之危，故穆听蓝有此一问。
“那便好。”
秦寒这个年岁却还无夫无女，不过是知道自己处境危险，不愿连累别人，哪怕是孤身一人也要秉承先帝遗志，穆听蓝心知肚明，并对此存有一丝愧疚。
穆听蓝吩咐宋璇沏茶，又令宫侍摆了棋盘，秦寒进宫，这师徒二人是照例要手谈一局的。
“陛下的棋艺是越发难以捉摸了，只是较之往日的隐忍敛芒，如今似是激进了不少。”
瑞兽香炉上绕着一缕薄雾，秦寒指尖落子，穆听蓝眸光一闪，嗓音微沉。
“有何不可吗？”
十四岁被立为幼帝，六年的韬光养晦，到现在亲政已有两年，裴晏和太后早已无法像以前那般控制她了。
秦寒笑而不语，穆听蓝再度强调。
“朕已不是傀儡。”
“可裴家一直在，只要裴晏一日是阁老，陛下，您就不可能自由。”
穆听蓝置于桌上的左手蜷起，神色冷了许多。
“仅仅两年而已，裴家却是百年士族，一旦让裴家察觉出陛下的心思，那便不是如今的局面了。”
秦寒此言是提醒，也是叹息，她也不想如此，可现实却让她们不得不妥协。
殿中已无旁人，穆听蓝眸中多了一丝阴戾之色：“她们还敢弑君不成！”
“只要陛下有了皇女。”
秦寒的话音刚落，穆听蓝便觉得通体生寒。
若是她不好掌控了，就换一个更加年幼，甚至不明事理的皇帝吗？
是裴家能做出来的事。
而这个皇女，还一定得有裴家的血脉。
裴云卿...
穆听蓝突然就觉得心中那因为裴云卿的变化而生出的一团乱麻解开了。
“太傅有何建议。”
穆听蓝再度落子，黑子吞吃一片白子，比之刚刚更为激进了些。
秦寒叹了口气。
“就让东方祁先回北蛮吧，你二人可分别在京城和边疆积攒力量，等到北蛮解决之后再合力而为...”
“朕若是说不呢。”
“陛下，臣虽然只是建议，可臣是不会害您的。”
“朕知道，这满朝文武，没有比太傅更忠心了的，可太傅要明白一件事，裴家不除之前，朕不会有孩子，皇子都不会有。”
穆听蓝瞳眸深邃，泛着疏凛暗芒，秦寒心中微惊，拈子的手下意识缩起。
“陛下？”
“朕十九岁就娶夫了，君卿无数，到现在三年时间，宫中无一皇嗣。”
穆听蓝唇角的弧度危险而又狠厉，秦寒这才深刻地意识到，太后到底收养了怎样一个皇女。
冷漠而又心狠，这种人，这么多年的控制，已经让她受够了吧。
秦寒放下手中棋子，颔首敛眸：“陛下若有吩咐，臣万死不辞。”
穆听蓝放下了心，一声轻笑：“朕还要给太傅养老，怎舍得让太傅死，该太傅落子了。”
“那臣便先谢谢陛下了。”
落子声清脆无暇，夹杂着一旁炉上的水开之声，窗外的柳枝上不知何时悄悄抽了芽，虽然微小却难掩绿意。
这春天，迟早是要来的。
*
‘系统啊系统，你说说要怎么才能快速获得足够的受宠值呢？’
裴青这一下午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遍这个问题了，系统一开始还会回答他，到现在除了装死还是装死。
频繁询问一个问题系统也是会累的好吧。
‘我就想买个ooc插件啊，也不求大富大贵，怎么就那么难啊！’
‘你说我投其所好的话，能不能挣点啊？’
‘可她喜欢什么呢？一个皇帝诶，喜好是不是不能让人知道啊，但总归还是有的吧，要不去打听打听？’
仰躺在榻上的裴青心中不断碎碎念，又忽地一下突然坐起，原本悬浮在他胸膛上不远处的银球受了惊一般地突然飞高，零极度无奈。
“还是打听打听吧。”
“嗯？千岁想打听什么？”
守在屋内的南晨疑惑出声，裴青很是严肃地招手让他过来，将自己的意图告诉了他。
“打听皇上的喜好？”
南晨有些惊讶，自家千岁不是一向无欲无求的吗？如今都乐意打听起皇上喜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