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夜凉如水,点点寒意自结了层薄冰的地上不断蔓延,竟生生的叫赵棠知的身子僵住,
不得动弹。
她还记得先前见了哈尔脖颈上的四朵花瓣时,羡慕的不得了。
吵着闹着非要父皇也允她纹上一朵。
哪成想却引得哈尔哈哈大笑,说什么只要她嫁到他的部落去,就立马给她纹上一个。
后来赵棠知才知道,这是哈尔他们部落的习俗,只有部落的王连同王子这等最是尊贵的人,才会拥有。
脑海中多年前的四瓣花同眼前人脖颈上这朵,逐渐重合。
一时间,赵棠知竟不敢去接受哈尔还没有死的事实。
“甘棠。”那人仰躺在地上,胸口的血自刺伤的地方慢慢渗出,缓缓的向她伸出手,沙哑开口,“救救我。”
不过是唤了她的小字一声,赵棠知脑海中“轰”的炸开。
乱糟糟的炸成一团。
“殿下?”还是宋云卿在一旁适时的开口,这才将赵棠知从逃避现实的错乱中拉了回来。
“快扶他进屋。”她面色焦急,不经意的转身正同身后的宗衍撞上目光。
不过只隔了几步的距离,宗衍却好似离她远的触不可及。
这次,倒轮到了宗衍率先别开了眼神,垂了头。
闷声过来,同宋云卿将哈尔搀扶起来,带着哈尔往一旁走去。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惊动第四个人的好。
“殿下说扶他进屋。”宋云卿不满,分明赵棠知的屋子在前方,偏生宗衍却是听不懂话似的往反方向走。
“对啊。”宗衍自嘲似的笑了笑,垂了头不敢看赵棠知的眼睛,“殿下说扶他进屋,难不成还要让他住进殿下的房里去。”
让他住进赵棠知的院子偏房里,已然是他的底线。
分明他才是名正言顺的驸马,两年来虽不讨她欢喜,却也是日日想尽办法的为着她好,念着想让她开心。
为何到头来是他住着偏院。
而这个消失了那么多年,让赵棠知左右为难的麻烦精,时隔多年突然出现,却叫赵棠知这般上心。
甚至还想,
同赵棠知住在一块。
......
听宗衍的声音愈来愈轻,赵棠知心头闷闷,见宋云卿面色似是不满的看过来,勉强扯了个笑脸,“去偏房便是。”
......
眼见着哈尔被搀扶到了偏房,赵棠知竟一时迈不动脚。
垂头眼瞧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迹出神。
心里头念了那么多年的人,在他出现后她合该心头欢喜才是,
可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个事实,
如何去面对他,面对现在尚在房中的宗衍。
“殿下!”今日小厨房的糕点怕是做多了些,方才宗衍拿了一碟栗子糕过来不说,元黄也不知道从哪顺了些芙蓉糕和樱桃酥。
“殿下可见过驸马!”未等赵棠知答话,元黄嘴里的糕点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开始数落宗衍的不是,“什么全天下性子最好的宗衍,分明是最小心眼的宗衍!”
“方才我们两个做奶豆腐,谁知道宗衍那个竟然使唤我做那些粗活!”这般说着,元黄也走到赵棠知近处,才要过来挽住她的胳膊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