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现在还觉不觉得程家天好地好，你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无以为报啊？”苏生松开了抵在程玫玫耳朵边的手指，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是这么一副表情似的。
而程玫玫仍旧瞪大着瞳孔，一时之间无法从这些重磅消息里回过神来。
“你骗我！这一定是妖术！这都是假的！我妈妈怎么可能这么对我？你在骗我！”
程玫玫完全不敢相信这些事，出口便是否决方才耳朵边听到的话。
从小到大，妈妈对她就极为看重，家中的资源大半都是向她倾斜，无论是学校也好，其他的也罢，都是最好的。
对自己那么好的妈妈，怎么可能因为自己毁容了，生了病就不要自己了呢？
“看来你们程家对你洗脑还是洗得很透彻的。”苏生摩擦了一下下巴若有所思。
此刻程玫玫，像极了半年前的南宫明月，为家族而活，为家族而存在，一心一意听家族的话，完全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就跟一只打扮的漂漂亮亮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似的。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程玫玫满脸惊诧不已，对于苏生所说的话更是火冒三丈。
什么叫做洗脑洗得很透彻？
“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十多年前，你的妹妹程月月因何被赶出的家族，又是经谁的手被卖进的封家？卖她的那个人可就是你的妈妈。”
“月月……”程玫玫眼中弥漫起悲伤。
但紧接着，程玫玫很快便恢复了自然，她看着苏生，说：“你别总这么站着不腰疼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月月她当时又是犯了多么重的一件事！”
“对于京都的氏族而言，氏族的规矩便是规矩，是不可挑衅的，要尊重长辈，兄长亦是我们这一辈的长辈！她这分明就是犯了家族的规矩，才会遭遇后面的事的！”
程玫玫这段无脑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仿佛这种规矩早已刻入了她们的骨子里。
“这十多年来，我一直都有在努力，我有在找月月的消息，想把她给找回来，妈妈没有错……她当年也不过是按规矩办事。”
“规矩规矩？什么恼人的有病的无脑的狗屁规矩！”
苏生话才刚一说完，程玫玫就听到耳边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整间病房都跟着一块震动了起来，四面八方所摆放的花瓶应声而碎，程玫玫不禁狂抖了起来，她连直视苏生的勇气都没有，她完全不敢去相信苏生竟能够发出这样的力量！
“你们这些氏族的规矩可真tm的有意思！不过就是看出了他人的病根！就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当做一介奴隶！卖给别的家族当牛做马！你们这些规矩可好的很！”
“别总是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这事情摆到明面上来！程家追根到底，还不是为了攀龙附凤？”
“简直tm无语了！”
苏生句句见血，程玫玫欲言又止，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任何一句反驳的话。
“来，让我来告诉你，前几日我见到你妹妹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的？她浑身是血，身上的伤疤更是错综复杂，数都数不清，她在封家当狗一样困了十多年，五脏六腑更是因此而败坏！现在还危在旦夕，比你还要惨上一万倍！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妈妈，你知道吗？将她卖进封家，你的妈妈得到了什么？她得到了她身上的那道护身符。”
苏生的声音从一开始的狂暴到后来的逐渐平淡冷漠，可他每提起一件关于程月月的事，都能让程玫玫的心脏骤然发疼。
特别是其中的那一句。
程月月被卖进封家十多年，当狗一样受尽折磨屈辱的生活。
所换来的不过，不过就是妈妈身上的那一道护身符？
程玫玫觉得自己二十多年所建立起来的道心，此刻被苏生击的支离破碎，尽数坍塌！
“你知道吗？你的妹妹每次向我提起你时，皆是一脸的骄傲不已，她崇拜你这个姐姐，更是无时无刻不惦念着你，我原本还想跟你与她一样是身心坚毅之人，是可塑之才。”
“现在看来，不过如此，你不过就是一个被家族养着关在笼子里不明是非的金丝雀而已，不值得你的妹妹崇拜。”
“真是令人无比的失望呢。”
苏生说着就从病床前站起身。
程玫玫听完这话内心大为触动，整个人愣了好久。
不明是非的金丝雀？
让人无比的失望？
这两句话一出。
程玫玫的内心彻底的轰塌了，被各种各样的情绪所左右着！
怒火，无措，失望……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了一块！
她从小到大，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意方面的，都是整个程家最为优秀的一个，包括那位高高在上的堂哥，也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近十多年来，她都是活在众人的夸赞里，妈妈的骄傲里的。
从未有人，像苏生这般说过她！
苏生已经不想再与无脑的人多加废话了，他脚步一抬，头也不回的便准备离开病房。
程玫玫望着苏生即将离去的背影，心头不免慌乱的起来，她想要说些什么？可几度开口，尽是无言。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