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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情于景(六)(1 / 2)

宁见景看了他半晌。

荆修竹好整以暇的将手肘撑在他膝上,抵着下巴看他看进他的眼睛里,“叫一声。”

宁见景在心里细细思忖,荆修竹今天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沉着在他面前崩碎成瓦砾。

荆修竹伸出另一只手,指尖在他膝盖上敲了敲,隔着裤子弄得微痒,无声地催促。

“想得美。”

荆修竹牙疼似的“嘶”了一声:“这小王八蛋,你收了我们家的东西,又叫了我妈做妈,连声哥也不肯叫,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宁见景坦然,“你知道的,我没有。”

“……”荆修竹伸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了他脸一下,在他动气之前收回了手,攥着那个小耳钉转身,“我去把你礼物给我妈,顺便跟他说,咱们走了。”

宁见景看着他的背影,沉默。

荆母正在铺床,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看见荆修竹斜靠在门边双手抱胸笑的欠揍,不由得嗤了声。

“妈,演技不错,奥斯卡影后水平。”

荆母剜了他一眼:“谁演戏了,你妈那是真情流露。”

荆修竹敛眉轻笑。

“你笑什么?”荆母敏锐发觉。

荆修竹抬起头,严肃的说:“没笑啊。”

荆母疑惑的又看了他一眼,忽然叹了口气说:“如如今天晚上来我也没顾得上招待,光顾着小宁了,不知道如如会不会不高兴。”

荆修竹回头看了一眼客厅,怕声音大了给宁见景听见,走进来关上门,捞了张椅子坐了。

“打住打住,您可别再想着撮合我跟如如了啊,人家有喜欢的人了,以前那种指腹为婚的封建糟粕赶紧丢了得了,您是文化人,可别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棍子。”

荆母怒道:“你还说呢!你们以前关系那么好,非要跑出去打什么游戏,你看吧,现在好好的姑娘都让人拐跑了!”

荆修竹连忙认错:“是是是。”

“是什么是,那你呢?”

“我什么?”

荆母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压低了声音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如如都有喜欢的人了,你什么时候赔个儿媳妇儿给我?别告诉我你没有啊!”

荆修竹“噗嗤”一声笑出来,被荆母一瞪又立刻收了笑意,一本正经的点头:“有有有,我也有喜欢的人了。只不过人家现在不喜欢我,我正追他呢,等给他接受我了就带来给您看。”

荆母一听眼睛瞬间亮起来了,稍稍矜持地问:“漂亮吗?”

“当然漂亮了,世界第二好看。”荆修竹伸手搭在母亲的肩膀上,笑说:“就比您差一点儿,您说漂不漂亮?”

荆母被他逗的一笑,斜瞪了他一眼:“多大了?哪儿人?做什么的?”

“八字还没一撇您就查户口,万一我这辈子也追不着人家您可不白高兴了,以后再说吧。”

荆修竹话音一落,荆母失望的“哦”了一声,忽然又问:“有照片吗?拿出来给妈看看,或者你告诉我,我哪天悄悄过去看一眼,我保证,绝对不影响人家姑娘。”

“……”荆修竹忍笑半天揽着母亲的肩膀笑:“不是,荆太太,我过段时间才到二十三岁,您怎么急的我跟三十二岁似的。”

荆母心想还不是因为你除了打游戏对其他的也不敢兴趣,好不容易有个如如,现在都让别的臭男人抢走了,留你一个光棍,老娘将来怎么放心。

荆修竹说:“哦对了,小宁送您的礼物。”

“什么礼物?”荆母疑惑地一低头,荆修竹掌心躺着一个项链,做工精致设计独特,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也不知道拦着点,让他这么破费,我怎么能收。他一个小孩儿就这么懂人情世故真是难为他了,我看还是还给他。”

这能去?

一去就穿帮了。

荆修竹忙拦住她:“你要是不收,我看他收你的礼物也不安心了,收着吧,他不缺这点钱,就算缺,我也给他赚回来了。”

荆母有些不安的接过项链,叹了口气说:“你以后带他回来玩,可别再让他买这么贵的礼物了,我不怎么戴首饰,太破费了。”

“知道了,我回头教育教育他。”荆修竹拿过项链给她戴上,站在她身后,含着笑意说:“我们今晚不在家住了,明天一早的飞机住这儿不方便,东西都还在酒店,就回去了。”

荆母转身,失望的眨了眨眼,抬手摸摸他的脸道:“这就要走了啊?修竹,妈妈虽然总说你,可你也知道爸妈老了,想要的不多,就是能多陪陪你。”

荆修竹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低低“嗯”了声:“我知道,等我退役了就回江城,哪儿也不去天天陪您二老,到时候如果我能追到老婆,带他一块回家,到时候你别嫌我们烦才是。”

“怎么会呢。”荆母慈爱的笑了笑,虽然表面嫌弃归嫌弃,可内里谁不疼爱自己的儿子,越是聚少离多,心里的遗憾越是沉重。

“你能陪在爸妈身边就是最好的了,我们不要求儿媳有多优秀,家世能力什么的全都无所谓,只要她对你好,是个好孩子,就够了。”

荆母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沉,带着无限的期许和感叹。

荆修竹有些心疼,他十六岁离开家,尽可能在每一个假期回来陪他们,尽管母亲不谅解,父亲无言地责备,他都装作看不到。

他知道父母是爱他的,那些不满只是因为舍不得,所以荆修竹事事很少瞒他们。

“我知道。”荆修竹握住她的手腕,低声承诺:“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你一定会喜欢他的,我用人格保证。”

荆母“噗嗤”一笑,嗔道:“你还有人格?”

荆修竹夸张的一拍胸口,“怎么没有!我妈教我的浑身傲骨好吧!”

“行了,别贫了,既然不在家住就赶紧走吧。”荆母说着抽出手,被对背着他的那一刻,眼眶又湿了,她掩饰着伸手抹了一把。

荆母拉开门,扬声说:“小宁。”

宁见景仍旧坐在沙发上,掌心里捧着荆修竹刚才剥给他的一个橘子,听见声音立刻回过头,站起身:“阿姨。”

“还叫阿姨?”

宁见景忙改口:“干妈。”

荆修竹跟着走出来,荆母说:“我听修竹说你们明天早上就要回秦城了,也不留你们在家住了,回到酒店了给我发个短信来。”

宁见景点头。

荆母走过去,神秘兮兮地拉着宁见景的手腕,低声的说着什么,荆修竹离得远没听见,但没说两句宁见景忽然抬起头,眼里有着一瞬间的惊讶。

荆母又拍拍他的手腕,朝他点点头,过了会宁见景也点了下头,像是做了什么承诺似的。

荆母笑着摆摆手:“好了,回去吧。”

-

出了家门。

荆修竹伸手抵了一下旁边的宁见景,“哎,我妈跟你说什么了?告诉哥哥呗?”

“那你求我。”宁见景脚步一停,坏心一起的偏头笑,“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荆修竹撇唇嗤笑:“求你有用吗?”

“也许呢?”

“小王八蛋骗起人来脸不红气不喘的,求你有个瘠薄用。你也就是仗着我舍不得揍你,整天兴风作浪,搅混了春水拍拍屁股就走人。”

宁见景走在后头,荆修竹面对着他倒退着走,路灯将两个人的身影重叠,荆修竹很高,几乎将他整个人遮盖。

显然,他也发现了,忽然伸出手臂虚虚环绕。

路面上,冷白路灯扯下黑色的影子,荆修竹的动作下,像是将他隔空拥抱在怀里,宁见景心尖没来由的一热,慌乱了一秒。

他往旁边走了下,荆修竹也往旁边过来,纠缠不休的拥抱他,无论他怎么躲避,都离开不了。

荆修竹的人就像他的影子,无孔不入的侵入着他的防线,用温柔无伤的攻击一次次试图攻陷牢不可破的城池。

不将他攫获誓不罢休。

荆修竹又换了个姿势,伸出手,像是握住他的手指,十指相扣。

路面上的影子,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变换,像是皮影戏,一幕一幕不停上演,旖旎又惹人慌乱。

他做惯了看戏人,不想做剧中人。

宁见景往旁边躲了躲,离他远了一些,“喂,你往旁边走!”

“路是大家的,又不是小宁爷您修的,你怎么这么霸道。”荆修竹笑着,手向上一扬,搁在了他的头顶上,虚虚地揉了揉。

宁见景有种真的被他揉弄头发的感觉,呼吸顿时一热,心跳也陡然落了一拍,咳了声掩饰道:“你怎么这么烦人!”

“你讨厌我吗?”

“讨厌。”宁见景说完,不解恨的又补了句:“无比讨厌。”

荆修竹摇摇头,欺近了拍拍他的头,然后拉起他的手,一起做了个十指相扣的动作。

宁见景愣了一秒,下意识抬头看着他,路灯刺眼,他又别过了头。

“你看,你在我碰你的第一秒没有下意识反抗,证明你还没有讨厌我到那种地步,我觉得我还是有点机会的。”

荆修竹松开手,低头拨了拨他眼前垂落的头发,放软了声音说:“小宁爷,你觉得呢?”

头发尖掠过眼睛,他本能的眨了下眼睛。

“你可以尽情的像一个渣男一样,享受我对你的好,你可以视而不见,可以心安理得,但你别说不要。”

宁见景微微抿唇,看着路灯逆光下的荆修竹,虚虚地朦胧了一层光影他看的不大真切,但声音很低很沉,视线应该也是。

他感觉到那个温热的手掌贴上脸颊,微哑的嗓音揉上心尖。

“好不好?”

宁见景呆了几秒,没有给出回答,荆修竹显然也没打算跟他要答案,说完便转过了身,两手塞在了口袋里,不再“动手动脚”。

他走了几步,发现宁见景还在原地,就又转过身来,朝他招招手:“过来。”

盛夏,路两旁很多阔叶树郁郁葱葱,偶尔吹过来带着微微潮气的风,掠在人的脸上,不太舒服,平白让人燥热不安。

老旧的大院居住的人不多,更不繁华,大片的草坪和老年人活动区像是打乱的七巧板,被硬生生切割开,又有明媚浓郁的栀子香。

他抬脚,却没走得快,荆修竹等了一会,迈步走回来。

你追不上来,我就回头来找你的架势。

两人走过长长的鹅卵石路,凹凸不平的硌脚,宁见景觉得脚有点疼,忽然伸手扯了下荆修竹的袖子,“喂。”

“干什么?”荆修竹笑问:“我们小宁爷不是不理我吗,怎么又找我说话了。”

“我累了,你背我。”宁见景站在原地,扬头看他一会,相比较自己腿脚不好的事实暴露,他宁愿“欠揍”一些。

荆修竹眉梢一扬。

宁见景同他对峙,半晌,荆修竹背对着他蹲了下来,“上来。”

他这么一蹲下,宁见景忽然又后悔了,他今天才从医院出来,身体还不知道恢复的怎么样,还是算了。

“不用了。”

荆修竹背对着他侧过头,“别废话。”

宁见景趴在他的背上,忽然发现他的背莫名让人安心的很,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虚弱或是不够健康,反而会觉得只要有他在,哪怕前面是万丈悬崖都没那么可怕。

宁见景低低吐出一口气,及时收住了自己的思绪,说:“荆修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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