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家，乱扯什么呢？
什么叫……每个骨灰盒都有眼睛盯着我们？
你想吓死你妈啊。”
叶囡囡委屈地说：“我真的好像有这种感觉嘛。”
沈悦舟就要发火，叶辰开口了。
“好了，小孩子的眼睛跟大人不一样，有些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小孩子是能看到的。”
这一说，沈悦舟的脸色更是一变。
“叶辰，你太可恨了，你跟囡囡一起欺负我！一起吓我！你们父女俩还能跟我好好说话吗？”
两父女相对着，吐了吐舌头。
叶辰笑着说：“好了好了，赶紧给骨灰盒找个地方放着，等我们从江河市回来，再选个日子下葬吧。”
他看向前边一张到处脱漆的红木桌子。
上边摆着两个灰色坛子，还有一只大很多，也漂亮很多的青花瓷坛子。
前两者是火化厂标配，把死人火化后，就装在这坛子里。
家属再根据需求，买来比较正式的骨灰盒，把骨灰转移到里头。
听了叶辰的话，沈悦舟默默点头，又扭身看向那两个灰色坛子。
她双手合十，轻轻一拜。
“廖燕燕，真对不起，要不是我，你可能不会死，而且，还死得那么惨，现在我把你和你儿子的骨灰都拿出来了。”
“按照你的遗愿，把你们母子俩放在一起。”
这个廖燕燕，就是在马场地下室里，遭到宋家人残害，活生生被折磨死的年轻女子。
她为了给儿子治病，偷了宋家一副名画，想要去卖，想不到却落到这种结局。
越想，沈悦舟就越觉得廖燕燕是因为自己而死。
她抖着手，捧起其中一个比较沉重的灰色坛子。
打开盖子，把里面淡褐色的结晶体往青花瓷坛子里倒。
叶囡囡也不害怕，还很懂事，拿起比较轻的骨灰坛子，轻声说：“我也不知道叫你小哥哥还是小弟弟，毕竟我见到你时，你就是骨灰啦。”
“以后你就能跟你嫲嫲在一起，要是转世投胎，母子俩就一起去吧，下辈子还可以一个做嫲嫲，一个做儿子。”
母女俩把两坛里的骨灰倒入一个坛，叶辰默默看着。
忽然，眉头一皱，浑身一阵发冷。
他好像听到阴暗的空间里，传来一个声音。
“谢谢……”
这声音明显就是女性嗓音，虽然轻微，但非常清楚地，贯入到叶辰的耳朵里。
他还以为出现了幻听，但紧接着就精神一凛。
只见妻女随之一僵，手里捧着骨灰盒，顿在那里。
这会儿，母女俩刚好把骨灰倒完。
一对母子的骨灰，已在大骨灰盒里相互融合，堆了个九成满。
沈悦舟感到头皮发麻，猛然扭身，有些惊恐地看向叶辰。
“你听到什么没有？”
叶辰立刻摇头。
这个时候，就算听到，也不能说听到了呀。
沈悦舟刚想开口，小萌宝就怯生生地说：“嫲嫲，你是不是听到了一声谢谢？
就是……就是那个燕燕阿姨发出来的，她在对我们说谢谢呢。”
顿时，母女俩吓得抱在一起。
叶辰哭笑不得走过去，将她们搂在怀里。
顺手把母女俩手中的骨灰盒放回去。
他在两人肩膀上轻轻拍着。
“就算廖燕燕说谢谢也正常，她不会害你们，相反……只有感谢。”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大号的青花瓷骨灰盒。
里头，大大小小的骨灰结晶，似乎在闪烁着一种奇异光芒。
这么一说，母女俩才稍微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