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很安静，厉柏寒开了音乐。
车厢里流淌着钢琴声，宋薇薇偏头看向车窗外，高速路上没有路灯，只能看见远处的灰色的山脉以及村庄亮起的星火。
宋薇薇拿出藏在袖中的签文，在明明灭灭的光线里，看到上头用朱砂写的“大凶”二字，被那两个字逼得喘不过气来。
她很想把这支签当作一个巧合，一个玩笑，可心里依然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一般。
良久，她长吁了口气，降下车窗，将那支签抛出了车外。
厉柏寒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神专注地直视前面的路况。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铃木小泉下榻的酒店门口，铃木小泉道：“今天麻烦宋老师和厉先生相陪，你们都累了，改天我再宴请两位好好答谢。”
“铃木先生客气了。”厉柏寒淡淡道。
虽然他心里吃味，但经过半天的相处，他大概也看出来铃木小泉和宋薇薇之间并没有他以为的儿女私情。
铃木小泉说：“应该的，厉先生百忙之中抽空陪玩，是我的荣幸，那等我定好时间再通知两位，你们快回去好好休息。”
宋薇薇冲他挥了挥手，厉柏寒发动车子驶离酒店。
铃木小泉一直站在酒店门口目送他们，直到迈巴赫消失在转角，他才转身进了酒店大厅。
车里，厉柏寒关小了音乐，问宋薇薇，“饿了么，想吃什么？”
“太晚了，”宋薇薇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哑，她咳了两声，“直接送我回去吧，今天累了一下午，你一会儿还要去医院。”
厉柏寒抬眸看向后视镜，宋薇薇坐在他座椅后面，并不能看到她的脸，他抿了下唇，“没事，我不累。”
宋薇薇心情复杂，“那好吧，我没有特别想吃的，你随便找一家吧。”
“好。”
车子驶入大路，一路往前急驶，很快到了一家酒店前，车子停稳，门童立即迎上来，为宋薇薇拉开后座车门。
她下了车，厉柏寒已经绕过车头来到她身边，门童立即坐进车里，把车开去了停车场。
两人并肩走进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立即有侍应生迎过来为他们服务，酒店顶层是旋转餐厅。
餐厅很大，此时正是用餐高峰期，餐厅里坐满了人，侍应生引着他们来到落地窗前那一桌，厉柏寒绅士地为宋薇薇拉开椅子，她说了句谢谢。
等她坐下后，厉柏寒走到对面坐下，侍应生拿了两份菜单过来，一人面前放了一份。
刚才在车里没觉得饿，现在坐在这里，看周围那些人用餐，食物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让她饥肠辘辘。
她点了几道自己喜欢的菜，抬眸看向厉柏寒，“我点好了。”
厉柏寒加了两道菜，催侍应生上菜快点，等侍应生离去后，他直勾勾地盯着宋薇薇，也不说话。
宋薇薇被他盯得不自在，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厉柏寒坐得笔直，双手搁在餐桌上，轻轻交握在一起，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严肃，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薇薇，你从下午起就心事重重的，发生了什么事，能和我说说吗？”
宋薇薇被他这态度搞得紧张不已，“我、我没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