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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一个真相(2 / 5)

赵三春腿有点僵,才“哦”了一声,没站稳,一屁股直接坐下去了。

“不就是个橘皮灯?你小时候没耍过?”他摸了摸屁股,看她双手捧着那橘皮灯,一副很宝贝的样子,他撇撇嘴,怀疑她没有童年。

“你不懂,这是我老公送的。”

她歪着脑袋,看地上自己的影子。

——

狭窄崖缝里只容一人通过,湿润的石壁里时不时浸出水珠滴落下来,发出清晰的声响,李闻寂周身有浅淡的气流漂浮着,其中流动的粒粒分明的金痕散出幽微的光色,照见眼前的一切。

被掏空的悬崖内里,竟然是一座建造完整的古宅。

铺设汉白玉砖的台阶上很潮湿,灯笼里的火光照见挂在檐下色彩不一的剪纸妇人像,她们无一例外,手里都拿着扫帚,臂上系着一个小小的袋子。

灯笼照在那些飘来荡去的剪纸身上,

投下来的竟是热热闹闹的一道又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她们翠裙红衫,手持着扫帚,躬身清扫那积在台阶上的水渍。

扫帚擦过地面的声音竟然也十分热闹。

“先生气性太大,老朽已经退了一步,可先生为何还要紧追不舍啊?”台阶之上,雕花木门内,苍老的声音粗哑缓慢。

李闻寂在底下站直身体,视线越过那些躬身扫地的妇人影子,静盯着那镂空的缝隙里也阴阴沉沉一片,透不出一点光的双推门。

紫微垣星图里的星子从他的衣袖里一颗颗钻出来,绕过那些表情僵硬的剪纸投影,落入了门窗的缝隙里。

里面淡金色的光芒慢慢地盛大,

而他在外面静静地等。

地面忽然开始震颤起来,那房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壮大生长一般,仅仅只是几分钟的时间过去,“砰”的一声,粗壮的树根挤破了那木质建筑,瞬间坍塌下来,在一片尘土飞扬间,成了废墟。

盘踞的树根纵横交错,有的裸/露在地面,有的则深入地底,而那缠绕的树根上半部分,却是一个人的身体。

那人身上裹了件袍子,像是民国时的打扮,一张脸满是皱褶,几乎要看不清他的五官。

无数树根缓缓移动,如同他的腿一般。

“金措?”

李闻寂站在原地,冷眼看他。

“先生知道我?”

那老者大抵是有些诧异,随后眉头一蹙,便是极深的一道印子,“看来先生到这千户寨来,就是冲我来的?”

李闻寂摇头,“只是顺便。”

他耳畔细如铃音的声音轻响,仿佛他的耐心也就止于此,“八十三年前,你杀了一只絜钩?”

摔在地上的灯笼里火光未灭,照着那些剪纸,也照见那些仍然在灯影里僵硬地扫水的妇人影子。

金措的神色有一瞬僵硬,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再度将阶梯下的李闻寂细细打量了一番,“是应天霜托先生来的?”

“他的尸体,你埋在哪儿?”

李闻寂根本没有那个耐心回答他的问题。

可金措却垂着头,兀自笑了起来,“她这一辈子,到底也不敢亲自来找我清算这笔账……”

下一秒,忽然有风迎面,那一颗颗细碎的星子陡然变化成尖锐的光刺,就悬在他的喉咙半寸的地方。

“紫微垣星图?”

金措终于认出了这东西,他脸上再没有丝毫笑意,几乎是很谨慎地再度将目光落在李闻寂脸上,他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此人这副人的皮囊之下,究竟是什么本体。

在灵气衰微的当下,金措活了五百年多年已经算是精怪里颇为长寿的了,即便如此,他也仅仅只是在一些旧时的书籍里,或是一些传说里听到过“紫微垣星图”,知道它包罗万象,却不知它更多的神奇之处。

“先生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紫微垣星图?”

他才问出口,光刺刹那刺进他的脖颈,没有殷红的血液,只有黏腻的绿色液体流淌出来。

“絜钩的尸体,在哪儿?”

空气里还漂浮着灰尘的味道,李闻寂的手指抵在鼻间,一步一步地走上阶梯。

“先生可知,你现在杀了我,就是得罪了非天殿?”

金措的脸因为疼痛而皱痕更深,但却仍然没有选择好好回答他的问题。

“非天殿”这三个字落在蜀中这些妖魔鬼怪的耳朵里,分量也的确很重,但金措却见不远处的这个年轻男人一双眼睛微微弯起些弧度,“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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