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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100(1 / 2)

0100起私心花袭人遭逐,询大小王熙凤受难

宝玉自小在家里被捧着养大,要什么不能有?自知了事,就一心一意等着娶黛玉过门,好与她长相厮守。再没料到,竟能横生枝节,再不能成了。他没经历过风浪,忽然蒙受此等打击,纵使有贾母百般安慰,一时也不能转过弯来。

他含着热泪愣愣地问贾母:“我不明白。林妹妹走在哪条道上,我要去找她!”

说话间痴狂之态又复萌,扎挣着起来就要往外冲出去。贾母连声道:“快拦住他!”

众人忙七手八脚地将他拦住,但他力道极大,众人又不敢伤他,束手束脚地竟也支应不开。贾母便命人寻安息香来,浓浓地点上了好哄他睡觉。

安息香点上了,宝玉叫袭人和麝月两个压着躺到床上。袭人哽咽着哄他:“睡罢,一觉睡醒就都好了。”

宝玉似疯非疯,直勾勾地睁大眼睛,也不睡觉,像是呢喃又像是倾诉一般开口:“我不会好了。”

一句话勾得袭人止不住落下泪来,就连贾母也听得热泪盈眶:“你这孽障,非要把我的一颗心摘取了,你也就高兴了!”

宝玉全不理会,只愣愣地说:“我发过誓,一辈子对你好。你若走了,我就做和尚去……”

这句话翻来覆去地说,念到最后连袭人和晴雯都跟着一并心酸起来。幸而浓熏了安息香,过了一刻,宝玉便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贾母在宝玉床边又坐了一会,才挪步出来。平儿总算抽出空回禀她:“老太太,我们奶奶发动了。”

“怎么这会子发动?”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两处都撒不开手。贾母蹙眉道:“必是被这消息冲撞的。”

鸳鸯扶着她在宝座上坐下,朝艾官啐了一口:“都是这小蹄子挑唆的,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长了条舌头?多嘴多舌的,怎么不长个疔疼死你?”

艾官跪在堂下,这会子也后怕不已,抹着眼泪道:“我平日里并不在屋子里伺候,不知道什么瞒着不瞒着的话。二爷问我三姑娘去哪了,我就如实说了。他是主子,我一个做奴才的,难道还能梗着脖子不告诉他?”

“这会子还嘴硬,你是一点错没有的,原来错的都是别人?”鸳鸯冷笑一声,打量了眼贾母的表情,见她满脸不耐,不想管的模样,当下叫了两个婆子进来:“把她压下去找个空屋子关起来,不许给她吃喝!等这里处置完了,自有道理。”

这就是要从重发落的意思了,都被关起来了哪还能讨着好。艾官惊惶不已,扎挣这求饶躲避,但看门做事的婆子都是孔武有力,她一个女儿家,怎么是他们的对手。三两下叫架起来,堵了嘴带了出去。

料理了艾官,又见贾环还缩手缩脚地站在一边,躲在丫头后面,竭力想要当做自己不在,鸳鸯看过去只能瞧见个头顶。

她转了转眼珠,弯腰和贾母说话,指向贾环的方向:“老太太,三爷在那里站着。”

他撞了宝玉,虽知是不当心,但总归是错了。贾母素日对他淡淡的,此刻更不愿看见他。正要说话,却又想起探春来,末了终究摆摆手,只道:“叫赵姨娘来领他回去,别在跟前站着。”

袭人瞧了宝玉一回,见他睡着还不能安心,偶尔在梦里也说什么做和尚、不会好了之类的话。她早将此生荣辱系于宝玉一身,此刻宝玉如此,她自然跟着肝肠寸断,少不得要想个法子来转圜。

晴雯一看她那模样就知道她又要多话,忍不住拉住她:“做什么?”

袭人挣脱她的手,强笑道:“你看着二爷,我有话回老太太。”

她执意如此,晴雯拦她不住,只得任她去了。袭人到了贾母面前,跪地磕了个头,小声提议道:“老太太,我瞧二爷这模样,只怕睡醒了也不能立刻清明。都说心病还得心药医,二爷是因什么病的,老太太也知道。我倒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贾母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哪有心思和她打哑谜:“有话就说出来。”

袭人得了话,这才恳切道:“说到底,二爷的病灶是林姑娘。依我之见,老太太不妨下帖子,请林姑娘过来一趟。就说是姑娘不日就要入主内廷了,老太太舍不得,接过来住两日。自小二爷就最听林姑娘的话,届时请姑娘在前劝慰两句,岂不比旁人说一百句都管用。”

贾母定定瞧了她一刻,忽而道:“谁教你的这法子?”

袭人道:“是我自己琢磨着想的。”

“你是个好孩子,难为你对宝玉的一片心了。我再想一想,等宝玉醒了,再做决断。”说着,贾母便站起身来,与平儿道:“我去瞧瞧凤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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