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怔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慕白，你我这么多年，彼此之前吵架无数次，但是因为女人闹矛盾的时候只有这么两三回。周晓棠……短期内可能会成为心中永远的一个刺，我追求的东西一直这么纯粹，容不得任何杂质，可我如此在乎的东西，在你这里却是这样无所谓，你说我们之前怎么能做到互相不伤害啊？”
李慕白无法回答，刚才那些温柔一瞬间都散架子了。
他看着外面天色，沉默许久才说话：“卿卿，你到底在乎的是什么啊？”
李慕白无法理解。
沈卿无力的也跟着吐了口气，她刚才那番话等于是白说了，他压根没明白。
沈卿依靠在李慕白怀里，心里余下的话也都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她眯了眯眼睛，打算靠在他怀里好好睡一觉。可能过去这个晚上，这件事也就忘记了。
李慕白依然在琢磨，沈卿刚才那番话，到底自己哪里理解错了。
男人跟女人之间，真的无法沟通了吗，还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叫沈卿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了。
“卿卿，你不跟我说，我哪里知道呢？”
李慕白表现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听这语气都叫别人心里不是滋味。
沈卿往他怀里钻了钻，然后说：“慕白，这件事等几天再说，我想好了就跟你讲，我们都冷静几天，往后不要因为这件事闹了。”
李慕白心里总算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满意的点点头，低头亲吻沈卿，长久的嗯了一声。
……
杜若在房中不安的来回走动，惊喜的望着门口跪着的小侍卫：“当真，真的？”
侍卫点头说：“回小姐，事情就是这样。我是比较早入宫，一直都隐藏在宫中，殿下没有怀疑过我，我知道的事情最多也最清楚。最近听说两个人闹了不愉快，甚至已经分开住了。殿下也经常借助一些理由不回来，有些时候直接住在外面。听说，已经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并且夏荷的孩子也已经被送走了，人人都在传是因为殿下不信任娘娘才这样做。”
杜若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一想到沈卿真的跟李慕白决裂，她的机会就要来了。
低头想了一下，杜若追问：“知道不知道那个女人在什么地方？”
侍卫摇头：“之前我也听说殿下带回来一个女人，但是人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殿下也没去找过。不知道外面的女人是不是就是这个跟娘娘张翔一样的人。属下可以继续打听，只是最近殿下不回来，许多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了。”
杜若激动拍手，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
“好好好，不着急，你千万不能暴露。记住，一旦发现殿下外出落单，就要回来告诉我，只要他出宫，那机会就是我的。”
“是，属下一定照办。”
侍卫走了，临走之前还没忘记把脸上的易容面具也带上。
杜若欣喜若狂，迫不及待把这件事告诉了前院的杜相儒。
杜相儒今日心情也不错，因为在朝中跟李慕白较真了多日的一项律法已经实施了，一切照他的想法来做，甚至请来了主动刻钻的职位。
只要他还能在朝中露面，就等于是找了一个顺水的台阶下来，往后他想如何就能如何。
杜相儒叫杜若坐下来说，亲自给女儿倒茶水。
“记住，凡事不能急，之前你急躁之后许多事情搞砸了，现在机会不多。但是你也要知道，李慕白如今的身份依然是个敏感的问题，你喜欢他是一回事，你想跟他如何那是另外一回事。”
他在提醒杜若不要感情用事，那李慕白迟早有一天要除掉。
杜相儒继续告诉她：“你要知道，如今走势很危机。父亲在朝中已经大不如从前，凡事不能亲自出面，你真要遇上危险，我或许不能帮你。但是机会难得，想抓住这一次机会也不是不可以。真如到了最后，父亲走不成了，那你跟着太子也是一件好事。将来的一切，还需要你自己拿捏。”
杜若总算做了一件叫父亲认可的事情，看父亲比从前更加慈爱了。
她笑着说：“爹，女儿知道。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殿下我喜欢，但我不跟从前一样了，不是没了他不成。只是想着，这人暂时对我，对我们全家都有用处，真要跟殿下走到一起，那也不是坏事。父亲这边……其实，爹，您做的那些事儿，女儿一直不支持。真要是我女儿跟殿下走到一起，您不就成了国丈人了？”
杜相儒眯了眼睛盯着杜若看了会儿，意味深长笑了一声。
这番话，其实他早想过，但形式不同，走到如今已经无法回头。
并且，许多事情不是他想如何就能如何，背后多少人，多少双手推着他往前走，真要现在调转方向，怕是全家的命都要搭进去。
杜相儒轻轻拍杜若的肩头：“父亲有两儿两女，唯独对你最是在意。你的姐姐整日抱怨我这个做父亲的偏心。但你瞧瞧现在，你姐姐早已经出嫁，对家里帮衬的最少，说起来，牺牲最大的也是你，我不心疼你能心疼谁。杜若啊，你会好起来的。”
杜若欣喜若狂：“爹，女儿知道了。”
“好了，去吧，爹跟几个官僚说些事情。”
杜若听话起身，还没忘记关照父亲多休息。
望着杜若离开，杜相儒眉头凝重拧了起来。
整件事，已经往不好的方向走了。
身后内室里走出来的和尚，手里念珠已经过去大半，他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坐在刚才杜若坐着的位置上翻开一只茶盏说：“丞相大人如此做，不怕将来后悔吗？”
杜相儒无助摇头，一脸的凝重：“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今已经不能回头，杜若是最后的一颗棋，这条路对我们十分有利。李慕白这人不是糊涂虫，知道孰轻孰重，眼下内忧外患，他更改知道如何取舍，等计划进展顺利，肯定会接纳杜若。到时候……”
和尚挑眉看了看杜相儒，一张慈眉善目的脸下却隐藏坚硬如刚的冰冷，他笑笑：“丞相大人，将来必定大有作为，这次，一定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