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薇收回目光，咖啡热气袅袅，在她眼镜上氤氲了一层雾气，“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呀，我没想到厉总居然反璞归真，会在公司楼顶上搞这么一片地出来，该不会以后我们食堂的菜都要自给自足了吧？”沈青元调侃道。
宋薇薇当时看到这片菜地时，其实就已经猜到了厉柏寒的用意，只是她已经不是六年前的宋薇薇了。
那时候她把种菜当消遣，也是一种自我价值的实现，而如今她哪里有闲心再做这些。
当年他不稀罕的，如今想找也找不回去了。
沈青元见她不接话茬，她无奈道：“宋秘，你和厉总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沈青元迟疑了一下，虽然别人看她和宋秘书关系好，但是多半都是她硬拽着她，要不然她和别的同事也一样。
所以她生怕问有些问题唐突了，于是就更谨慎起来。
宋薇薇看着她，“你有话就说。”
“我一直以为你和厉总在交往，但最近看你们相处的样子又不太像，宋秘，你还是单身吧？”沈青元换了种方式问她。
宋薇薇想了想，点头，“嗯，单身。”
沈青元高兴得一拊掌，“你是单身就好，你知道投资部的高主管么，我昨天下去送文件时，他跟我说他喜欢你，让我帮他探探你的口风，想约你吃饭。”
宋薇薇挑了下眉，“约我？”
“对啊，高主管长得很帅，人又风趣幽默，最关键是年薪加分红千万，可以聊聊，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当是交了一个朋友，你觉得呢？”
“我觉得？”宋薇薇心说，我觉得不太行，但看沈青元一脸热忱，她又不好直接拒绝她，“再说吧。”
沈青元垮着脸，“一般说再说吧，就是没戏，宋秘，你真的不考虑考虑，虽然他条件不如厉总，但他真的很会哄女孩子开心，我觉得你要是跟厉总在一起，你俩迟早把日子过得像生活在北极，冷！”
宋薇薇勾了勾唇，“厉总要是知道你这么嫌弃他，他肯定扣你年终奖。”
沈青元：“……”
宋薇薇暂时没有找男朋友的打算，她现在只想快点治好晨晨的病，然后离开北城。
只是……
要治晨晨的病，要么接受妙依人的骨髓，要么就是找厉柏寒借种，这两个选择都让她抑郁。
尤其是那天晚上她亲耳听到妙依人和厉柏寒提起当年旧事，两人“合作”怎么铲除她，去找厉柏寒借种这事就变成更为痛苦的一件事。
和沈青元在天台上喝完咖啡，两人被西北风吹得脸都木了，回到暖气充足的办公室，宋薇薇拿起杯子去接开水。
走到茶水间外面，她隐约看见有人在茶水间里，她没在意，径直走过去，然后就看见厉柏寒正低头吃着便当，那便当盒看着隐约有些眼熟。
再定睛一看，好家伙，不止眼熟了，那分明是早上容姨给晨晨准备的营养餐。
幼儿园都有专门的饭食，但是晨晨身体情况特殊，平时要多吃补血的食物，所以最近晨晨的饭菜都是家里做好了送去的。
厉柏寒听见高跟鞋的声音，他抬起头来，便看见站在门边的宋薇薇，只见她双眼死死盯着他面前的便当盒。
他神情有些不自在，“我去幼儿园看了晨晨。”
“顺便再抢了他的营养午餐？”宋薇薇声音冷冷的，明明没有半点嘲讽，却仍然让厉柏寒听出了几分讥诮的意味。
他放下儿童卡通勺子，说：“我去的时候饭菜已经冷了，担心他吃了闹肚子，就让他吃了些点心。”
宋薇薇走到饮水机旁接水，并没有接厉柏寒的话。
厉柏寒头一回面对她时这么局促，就好像自己做了罪大恶极的事，“对了，我看到热搜了，损失严重吗？”
宋薇薇端着水杯，滚烫的杯壁很快温暖了她的手指，她淡淡道：“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