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骄傲得跟个小孔雀似的朝阳公主知晓,其实那袋糖炒栗子,也是下属十骞爱吃才买的,而他不过是见她的栗子洒了满地,顺手问十骞要了来,递给她,该是何种模样?
“阿念今日怎么怪怪的。”常远颇为不解地嘀咕了一句,再看向来肃穆威严的宁远侯嘴角那抹似有还无的笑意,更为困惑了:“江侯想到了什么乐事?”
江恕微微皱眉,一副“我有吗”的表情,淡淡解释了一句:“并无。”
如此,常远也不再多问,引贵客进门。江恕临行前回身略示意随行而来的十骞。
十骞会意,将马交给王府小厮后便转头往另一个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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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豫王亲自出府迎接,可见对江恕之重视,不过迎贵客入府后,首先去的不是环境清幽雅致的厅堂,也并无上好的茶水,他们去的,是潮湿阴暗的地牢。
王府地牢建在东南一角,其上是几间废弃的小屋,颇为隐蔽,沿屋内暗门拾级而下,便是曲折冗长的小道。
小道昏暗阴沉,只靠几个火把照亮前路,里头不断传来审讯犯人发出的凄厉叫喊求饶,越往深里去,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便越重。
常远眉心微皱,立时有侍卫递上一方雪帕。
他着一身松青长袍,腰间莹白玉佩泛着光泽,加之生的俊朗,面相儒雅随和,自是风光霁月的王爷,与此地则显得格格不入。
然江恕一身黑衣,眉峰凌厉,眼神冷冽,行在别人家的地牢有如候府一般神色无常,倒更像是这里的主子。
二人行至深处一牢房门口停下,常远拿开掩口鼻的雪帕,笑道:“江侯,本王给你备了一份大礼。”
一路走来,江恕心有猜测,此刻沉静的眼底难得浮现些兴致:“有劳殿下了。”
而后便有侍卫解锁打开牢门。
常远重新将雪帕敷上口鼻,抬脚欲进去,江恕在身后叫住他:“殿下留步。”
“也好。”常远顿了顿,还是退出来,他养尊处优二十余年,平素就鲜少屈尊踏足地牢,也着实受不得血腥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