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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换药(2 / 3)

“姑娘是觉得宋公子不好吗?”银环问道,她听说这位宋公子是有名的才子,年纪轻轻便在翰林院当值,人长得也端正。

“不是不好。”温宁垂着眸,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位公子人品和才学都没得挑,祖母也亲自把过关,她只是……没什么感觉。

“您走的这一个多月,明容姑娘和文容姑娘都定了亲了,这府里除了您,只有二房的音容姑娘还小些,尚未定亲。连那位平康县主,也因为落水那事也被迫定了亲,躲在府里这一个多月都没出门呢!”银环收拾着布料小声说道,在她看来,世子身份高贵,姑娘和他纠缠不清并不是什么好事。

“知道了。”温宁没有多言,只是有些空落落的。

她一醒来便从周围人的只言片语中知晓了到这国公府的目的。是以祖母给她安排的时候,她也并未排斥。但感觉这东西很玄妙,她知道宋公子对她很有好感,但她的心仿佛早已被填满了一般,沉甸甸的坠地有些心慌。

到了寿禧堂,给老太君请安的时候,她果然也问起了这事。

“阿宁,这宋家二郎又递了拜帖来了,宋家是诗书世家,宋老太爷是顶顶有名的大儒,宋云清年纪虽轻,但是才名远扬,为人又谦和有礼,你不妨趁着这七夕见个面再好好考虑考虑。”

温宁一低头便瞧见了那桌案上的拜帖,笔锋清雅有力,字如其人,和那位宋公子给她的感觉很像。

她不太想去见,但一抬眸对上外祖母关切的眼神,拒绝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罢了,还是见面的时候说清楚比较好,也不会伤了那位宋公子。

“我人老了,就希望你们都好好的。几个姑娘差不多都定下来了,景越的婚事就在明年开春,只有景辞还没着落……”老太君一念叨起来,眉头微微皱着。

“世子正专心前程,这不才办了一个大案么,夫人不用着急。再说了,公主最近不是也在看着吗,听说燕南王妃今日刚见了面。”林嬷嬷劝道。

“原来是看中了燕南王,这次进京复命,他家的小女儿是不是也来了?那孩子小时候我见过一次,模样是挺好的,燕南王世代忠良,深得圣心。与他家结亲,既不会在身份上委屈了景辞,又不至于招惹圣心生疑。看来公主在景辞的婚事上着实费了不少心。”老太君感叹着,也渐渐放下心来。

温宁不太好意思这么听着大房的事,便一直低着头喝着补汤,待两人说完,她正好也喝完了。

一整碗补汤都喝完了,老太君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又想起:“景辞在梁园养着伤,梁园和憩园挨着,这补汤阿宁你回去的时候顺便也给他带一盅去吧。”

给谢景辞送汤?

温宁一愣,想起昨日他的冒犯和晚上那不堪的梦境便有些慌乱,但念及老太君的慈爱之心,她还是接了过去。

*

刚到门前,淡淡的乌木香气袭来,温宁脚步一顿,忽想起了晨起时枕边那若有若无的一缕香气。

院内很静,并未看见守门之人,她轻声叫了几句,也无人回应,便只好放慢了步子踏进去。

谁知刚走到外间,隔着屏风忽看见谢景辞正解着半边衣衫换药。

紧实有力、块垒分明的身躯突然映入眼帘,温宁一下便红了脸。

似乎是察觉到了注视,里面的人正巧也抬起了头。被那锐利的锋芒一扫视,温宁连连地后退。

直到食盒抵到了桌子,轻声一响,她才回过神,忙提着食盒解释道:“大表哥别误会,是祖母让我来给你送补汤的,门外没人,我不是……不是故意看到的。”

她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生怕被误会。

但里面的人面上毫无异色,温沉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出来:“进来吧。”

只是送个汤而已,温宁也没想到那么巧正好撞见大表哥换药,每走一步,她的脸便红上一分。幸而这会儿他已经拉上了外衣,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

“多谢表妹了。”谢景辞看着那放下的食盒,低声道着谢。

“没事,东西既已送到,那……那我就先走了,大表哥保重。”温宁低着头,不等他应答便要离开。

“喝杯茶再走吧。”谢景辞伸手去拿杯子,可似乎是牵扯到了伤口,骨瓷杯骤然从手中滑落。

“砰”地一声,杯子落到地面,碎成了无数片。

那动静太大,温宁忍不住回头,一眼便看到大表哥按着受伤的左肩,地下又是一片狼藉。

“大表哥,你还好吗?”温宁有些不忍心地转过了身。

“没事,只是伤口有些痛。”谢景辞声音平静,但眉间微微皱着,仿佛是在压抑疼痛。

温宁一看见他的神情便有些愧疚,若不是她突然闯入,大表哥不会连药液没来得及换,他现下这副样子,她怎么能一走了之……

“怎么没人帮你换药,要不要我去帮你叫人?”温宁犹豫着开口。

“不用,小伤而已,我自己来就行。他们可能是偷懒去了。”谢景辞说着,便艰难地动了动左肩,这一动又紧抿着唇线,看的温宁十分不忍。

正巧此刻周弘正提着新配的药包走到门口,刚想探头,忽然察觉到一道冷冽的视线,立即又缩了回去,知趣地“偷懒”去了。

温宁侧身看向外间,外面依旧是空荡荡的,当下也有些生气:“你还病着呢,这些小厮也太不尽心了。实在不行……要不我帮你换药吧?”

她只是试探着一问,谢景辞却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眸中似有歉意:“那便麻烦宁表妹了。”

伤在左肩,伤口不算深,偏偏位置尴尬,须得从右边腋下穿过才能包扎的严实。

谢景辞坦然地将上衣解开,劲瘦有力但又不过分夸张的胸膛和腰腹全然袒露出来。

毫无保留地看见,温宁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轰然倒塌,到底还是没忍住脸庞微微热着,耳尖红的几欲滴血。

余光中瞥到她抿着唇,努力保持严肃的模样,谢景辞不经意地笑了笑,这一笑引得左肩微颤,刚洒上的药粉又掉落了些。

温宁以为他是吃痛才动了一下,目光掠过那已经结痂之处时,略有些疑惑,不过她毕竟从未受过这样长的伤,当下只好劝道:“可能是有些疼,大表哥你忍着点。”

“好。”谢景辞沉静地开口,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他的确实在隐忍,只不过不是那伤处,而是她落在颈侧的温热的呼吸,和滑落的一下一下拂着他身躯的发丝。

敷上了药粉,温宁一手将纱布按在他伤口下的锁骨处,另一手吃力地绕到他的右边,看起来仿佛是在张开双臂拥抱他一样。

“大表哥,麻烦你抬一下右臂。”温宁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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