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令刚颁布的那几天风平浪静,但宁静之下却滚着一股躁动。
地痞之所以被称为地痞,一来是他们身强体壮却好吃懒做;二来他们人野胆肥,敢在已有律法的情况下去欺压老实的农户。
法令刚出的几天,他们收了胆子,不敢惹事。但他们毕竟懒散,眼见家中的粮缸渐空,内心的邪欲便压制不住渐渐冒出。
终于,街市上,一户人家的粮食被地痞粗暴抢走,主人一家哭天嚎地。
这次人们的脸上不再麻木,有人面露迟疑。
人群中有人默默攥起了拳头,更有有几人偷偷向刚修建好的府衙跑去。
府衙原本破旧不堪,以前的朝歌尹根本就不在此办公。子升接管了这里之后,让人对其修缮。他不求府衙如何富丽堂皇,只求干干净净,摆饰建筑能结结实实。
府衙初建的几天,守在这里的衙卫们简直都快发霉了。
他们端了个凳子坐在门口,不停地向外张望,结果连只苍蝇都不愿意飞进来。
就在一名衙卫打着哈欠想要进去取张毯子时,忽然有几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衙卫迟疑了几秒,抬起头对眼前民众道:“你们可愿意为这次**作证?”
街市渐渐沉寂下来,过了半晌,有人小声道:“我亲眼所见,他抢了人家的粮食,还当街**。”
此言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陆陆续续有人小声开口,“我也看见了,就是这样。”
“这人是有名的地痞流氓,从七年前就开始鱼肉乡里,他甚至还杀过人!所以人们才……”
不敢惹他四字未说出,此人便被亲属捂住了嘴。
但即是如此,地痞的罪行被人们一点一点扒出。积压了许久郁气的人们就像是在泄愤,他们的声音由小至大,声声泣血。
他们像是在发泄,有人说着说着甚至哭了出来。
子升站在远处,一衙卫守在他的身旁。
子升转头对衙卫道:“将大家说的罪行记下来,事后一一去核实,所犯之罪皆按法惩处。”
他顿了顿继续补充,“如果其中有死罪,那便让他生前将所该受的刑罚一一受了再处死。”
“是,殿下。”
此事竟得到了摄政王的关注,衙卫们更加不敢马虎。
他们按照摄政王的安排,在衙门口放了一个青铜箱,再用木材打了一块告示板。
他们将地痞暂且收押,告诉民众他们取证还需要时间,如果手中有证据,随时可以将证据呈入府衙。如果害怕得罪人,可在没人的时候悄悄将证据投入青铜箱内。
这是府衙处理的第一个案子,朝歌的民众都在关注。
府衙不负民众期待,每日将进程张贴在告示板上。
地痞每被确立一个罪行,人们便大声欢呼。
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时代,人们就连普通的温饱都无法解决,整日行色匆忙且双目茫然。
他们想与人交谈,但如此贫苦的情况下又能交谈什么?怕是有人还嫌弃说话会浪费自己的力气。
但地痞之事有了,一下子整个朝歌都将注意力集中于此。人们饭后或者相遇,都会以此为话题。
有此想法的人尚且年轻,他们没注意到家中长辈或者关系较近的亲属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