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人折腰");
一夜都睡得不安稳。
梦里都是父兄极其凄惨的死状,
或是被赐以鸩酒,或是斩首,或是绞刑,
她在梦中拼命地哭喊,却似被人强行按入水中一般溺在这痛苦的梦魇里,
哭尽了眼泪也不能醒来。
次日,
谢窈起身时,
一双杏眼便有些红肿,斛律骁已经穿戴完毕,
见她坐在床上发怔,将热毛巾递给她:“怎么了?昨夜睡得不好么?”
他一边说着,
一边细细打量着她的神情,
心间存了一丝自欺欺人的期盼,期盼她能如往常一样,
又忘记昨日的事情。
谢窈如梦初醒,
还带着惺忪恍惚地移目看他,
视线相触,
一瞬忆起了父亲尚在洛阳之事。
父亲好似没有死……
好似是她行刺之后,因她丢失了从前的记忆,他哄骗她说是她二嫁的郎君,
绝口不提他胡人的身份。因父兄都替他作证,
彼时的她信了这话。
如今想来,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法子将父兄骗到洛阳来,
虽是限制了他们的人身自由,却也好歹救下了父亲的命……
谢窈心神微定,双眸盈上水雾,闭眸无声饮泣。她多恨眼前的这个人啊!囚禁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