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人折腰");
一听送来的是玉玦,
斛律骁面色微变,侧眸去瞧谢窈神情。
她已垂眸去捡散落在毡毯上的碎片,纤薄的双肩却在微微颤栗。
“别捡了,仔细伤着手。”斛律骁将她拉至身边,
拿帕子擦了擦她被打湿的裙子。
他倒是早料到他这素未谋面的老丈人不会认这个女儿,
譬如上一世,
不仅不认,
还要公开他寄去邀他北去的书函,公然与女儿断绝关系。虽然最终梁朝那小皇帝也没有放过他。
谢简对梁朝忠心耿耿,又有几分愚忠,为着谢氏阖族,
也不可能答应搬来江北。他想保全她父亲,只怕这一世仍无法做到。
“谢令公还说什么了吗?”斛律骁问。
有话自也不能当着夫人的面如实告来。
十九想着那信使传来的“只当没有这个女儿”的话,唯有苦笑。应道:“没有。”
他呈上那封装着玉玦的锦囊,斛律骁瞥了眼神魂如滞的谢窈,微咳一声,
将锦囊交给她。
一线温润玉色坠入手中,
谢窈凝神看着掌心的羊脂玉玦。
玉玦,
果然是玉玦。
这是她母亲的遗物,
母亲去时枕在父亲的膝头,气若游丝地将它交到父亲手里,说,
她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请父亲一定要照顾好她和阿兄。
那时候父亲告诉她,玉玦,就是绝别的意思。母亲离开他们了,但终有一日他们会再见。
如今,
阿耶却把玉玦给了她,他果然是不要她这个女儿了……
眼前泛上湿润的热意,她久久地,垂眼睇着掌心玉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