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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1 / 2)

("为夫人折腰");

谢窈只略略抬眼便垂了眸去,

羽睫翩跹,若流蝶振翼的痕迹。

她等了许久也未等到太后的免礼声,不由心头微惑。好在太后很快抬手命她平身。

“起来吧。”

一时荑英也上前见了礼,

太后赐了座。众人目光如炬,

若箭矢般向谢窈汇聚而去。

汉人的贵妇人们大多还比较含蓄,

不过暗暗瞥上一眼在心里纳罕。鲜卑高车的妇人们则直接得多,

视线一错不错地将她瞧着,

嘴里叽叽咕咕,

说着谢窈并不懂的鲜卑话。

倒是个艳光夺目的美人。

慕容笙脸上的神情越发似要哭。她们慕容氏历来出美人,

她长得也不差,

一向自恃美貌,然如今见了这妇人才知什么叫汉人所说的自惭形秽。

一时间,自觉这鼻子也生得不是个鼻子,眼睛也不是个眼睛,

一切都被比了下去。

更让她绝望的则是身段,她还只有十五岁,

还是少女的骨架纤袅。虽然好看,到底稚嫩。这妇人却似被春风吹开的花,

柳腰纤细,

酥.胸饱满,行动时湘裙逐风袅袅婀娜,

看得她一个女子亦是心生艳羡。有她在,

表哥怎么可能再看上自己?

真是个不知廉耻的狐媚子!她在心里悄悄啐了一口。又因不惯说脏话,脸上便火辣辣的。

气氛一时有些沉凝,众人的神色皆有些微妙。最终是郑皇后笑了一句:“今日是赏花宴,你们怎么都往谢娘子身上看?也是,谢娘子可真是生得天香国色,

难怪魏王也见之不忘,千里迢迢的也要将你带回来。”

心里则有些酸酸的,难怪那匹不解风情的青骓马连自己正眼也不瞧却掳了她,这妇人在容貌上的确是胜过她一筹。

但转念一想,若自己连个相貌不如她的妇人都比不过,那岂不是更失败?随之释然。

谢窈此时已明了这位华服盛装、相貌妖艳便是斛律骁口中的皇后郑氏,想起他那番“在榻上可比你厉害多了”的点评,腹内又隐隐有些欲呕的酸意。

雪面上则丝毫未显:“皇后殿下谬赞了,妾不过蒲柳之姿,您与太后才是真正的牡丹国色。”

“谢娘子不必多礼。”

裴太后再度命她起身,心头仍是有些恍惚。这妇人总给她一种十分熟悉之感,仿佛是一位阔别已久的故人。

可她十分确认自己并未见过这妇人,为什么会觉得她十分的熟悉?

她在打量谢窈的时候,谢窈也悄然望了一眼她的相貌。

太后生得端庄姝丽,一双水杏眼望之温柔可亲,约莫双十年华,倒是比她想象之中的要年轻许多。

一时谢窈入席,宫人奉了煮好的螃蟹与温好的菊花酒来。太后邀众人品蟹。一众贵妇人都有说有笑,一边陪笑着一边剔蟹品尝。对着席下数百盆吐艳喷光的菊花,秋风袅袅,西柏堂下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荑英本还有些担心谢窈不通宫中礼节会惹了笑话,但她出身世家大族,自不会在这等细枝末节的地方丢了脸面。

她就像枝盛放于渌水波澜之上的水芙蓉,端雅娴静,周遭的热闹皆被她隔绝在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高不可攀。

八月的螃蟹膏黄肥美,油脂淋漓,席间又只备了酪浆未备茶水,因而谢窈略用了只便不太想用了,默默放下了剔蟹的金刀拿帕子拭了唇。

至若那酪浆更是纹丝未动——北朝饮茶之风远不如南朝,而是偏好饮用由鲜卑族带入中原的由牛羊乳烹制的酪浆。那酪浆带着浓浓的膻腥味道,她实在用不惯,只能避而远之。

她情知这样的场合她和荑英不过是来给人当猴子赏玩的,缄默端坐,安静地如一枝盛放的莲。倒是裴太后不时朝她投去考究的目光,见她娴静温婉,眉目间凝着淡淡的愁意,心头一时颇生怜惜。

关于魏王是如何得到这妇人的,近日来,她已也有所耳闻。

听闻,是魏王与那南朝守将做了交易,逼迫他交出妻子,由此退兵。

自然么,她是不信斛律骁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寿春,只是因为济南王那路南伐大军在广陵受挫,南朝即将回援寿春,而寿春又久攻不下,若要强行攻城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索性卖那守将一个顺水人情,留给后世史书一段风流韵事。

但两个男子的交易,落在这妇人头上却是灭顶之灾,曾经相濡以沫的丈夫为了一城百姓的安危将她送给敌人,令她飘零乱世,流落异国异乡……

当真是个可怜的女子。

席间,荑英见谢窈案上那盏酪浆纹丝未动,知晓是她喝不惯酪浆,便向宫人小声请求:“这位姑姑,我们夫人是南人,不惯饮酪浆,还烦请换杯茶水。”

她本是好心,因螃蟹性寒,担心谢窈若无热饮暖胃伤了脾胃。然这话却被身侧坐着的一位鲜卑族妇人听去了,当即笑道:“崔郎中这是哪里话。这位谢夫人既入洛阳,就得入乡随俗,学饮酪浆,改了从前的那些寒酸习性,怎能还和从前一样饮用酪奴。”

“酪奴”是北人对茶的蔑称,意为茶只配给酪浆作奴。因北人不惯饮茶,非但如此,在习惯了由鲜卑带来的酪浆之后,即便是北朝的汉人,对备受南方士族喜爱的茶饮也是嗤之以鼻。

谢窈无心与她争辩,只淡淡应了句:“乡曲所美,不得不好。”

这话正出自她前日手不释卷的那本《洛阳伽蓝记》,意为家乡之物自然喜欢,也正是“酪奴”这个典故的出处。

席间大部分人没看过,唯独裴氏雅好书学,闻言不由向她投去一眼。见她态度不卑不亢,并不因人在异国而低声下气奴颜婢膝,心中顿时又多了几分好感。

“这有何难,束枝,你去备一瓮热茶来。”她吩咐宫人。

太后既发了话,方才那插言的鲜卑妇人脸上便有些讪讪的,谢窈不得已再度起身谢恩:“多谢陛下体恤。”

郑媱目光带笑,在她和裴氏身上打了个来回,饮了一口酪浆但笑不言。

“有宴无酒,有酒无射,不若无宴无酒。”

一时酒酣饭足,一名鲜卑贵妇又提议举行骑射为戏,席间大多是鲜卑族的女子,都精于此道,自然附和。太后见众人兴致高涨,便命人撤去宴席,摆驾西柏堂后的一方跑马场,支起箭靶来,任由她们竞技比艺。

汉族的妇人们都不精通此道,围坐在太后与皇后身边看马场中的鲜卑妇女褰裙逐马、左射右射地驰骋。

赛场之中,鲜卑的妇人们身着骑装策马飞奔,个个英姿飒爽,若翻飞的燕子灵巧敏捷,矢矢皆中箭靶。谢窈眼里不由流露出一丝艳羡。

她身子骨较弱,虽也勉勉强强会骑马,但掌握不好驭马的技巧极易给颠下来。至若射术虽也学过一些,一样是差强人意,远远不及这些草原的女儿。便很是羡慕她们的灵动迅敏来去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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