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现在我在董事都会成了笑话，”奚君豪愤懑的声音从电话一端传过来,“你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
“公司那几个老匹夫现在已经在策划联合其他股东，提早开董事会,罢了我执行总裁的职位了。”
画的精致的眉毛拧成虾，奚妍不屑的瞥一眼搁在桌上的电话,仿佛瞥的是奚君豪本人。
她开的是免提，奚君豪本来就粗的嗓门更豪迈了。
早年的奚君豪还是有些商业头脑的,这些年被身边的人捧惯了，现在刚愎自用不说，连承担失败风险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方案，的确是她提出来的，可是她也是同意了的,现在出了事,就一股脑的推到她的身上，一点分担的勇气都没有。
奚君豪,靠不住了！奚妍想。
“爸,你别急，”奚妍声音平淡，和盛怒的许君豪是两个极端，“现在事情已经成这样了，生气也没用，不如反过来想想，怎么样可以蹭热度，反引流量过来。”
奚君豪：“你有办法？”
奚妍食指在键盘翻飞，“我写了几篇新闻通稿,咱们把这件事捅到媒体面前，不愁引不到流量，我现在发给你，你看一下，如果你觉得还行，乘早给媒体买热搜。”
“滴”
奚君豪的电脑收到了文件，打开来，一目十行扫下来，有点不确定的道：“你这通告一发，的确可能反引流，但是江言斯的口碑可就坏了，没准和我们彻底结仇，不会出问题吧？”
奚妍瞧不上那些对自己奉承巴结的男人，真的有人对她不屑一顾，她又受不了这种落差，想驯服江言斯。
啧，病的不轻。
电脑屏幕的白光在奚妍的脸上映出光，她阴测测笑了一下，低头，不太在意的扣着刷了亮色甲油的手指。
“爸，你放心吧，这种事，他又拿不出证据，网民不可能一边倒的相信他，不会出问题的。”
“你这样，明天是瑞士这边最后一站，后天要飞美国录，等他上飞机，乘他在飞机上的时候再发这个通稿。娱乐圈，向来是谣言比真相跑的快。”
“等他下了飞机，吃瓜群众都散光了，澄清了也没有用。”
*
“你是人，是猫？”
桃桃抬头，撞上江言斯探究的目光。
额……其实我是饕餮。
但是我现在是一只猫，渡劫以后又会化成人。
这可愁怀了桃桃，我都是啊。
不过，饕餮是过去，人是未来，那现在，姑且算一只猫吧？
“喵呜。”
我是猫，点了点小猫脑。
江言斯拧眉：这是猫还是人？
起身走到书桌上，找了两张硬卡片，用黑色粗线笔，一个写了A，一个写了B，递给桃桃爪爪。
“我现在重新问你，你是人，还是猫？是人，你就举起A，是猫，你就举起B。”
没学过外语的桃桃两个牌子一起举起来，“喵呜。”
哪个是A，那个是B?
江言斯：！
半人半猫？
猫身人魂？
猫成精？
“你会写字吗？”
小猫脑摇了摇，我只会看！
这个江言斯中译出来了，想了想，他在纸上重新写了一些桃桃可能会用到的词汇。
“你来点字告诉我。”
桃桃爪爪一下下指出来，“我是猫。”
江言斯：那你刚刚举两个牌牌？
桃桃好像看懂了江言斯的疑惑，指了“不认”两个字，又指了指两个牌牌。
江言斯：！
好吧，我的错！
江言斯顿了顿，又问，“你怎么知道，蒋媛媛不是真的蒋媛媛？”
桃桃爪爪点字：我和她一样。
还好，不是人变猫。
虽然已经猜到，江言斯心跳还是漏了一下。
这个答案，道也符合桃桃的行为举止，它除了通人话，言行举止的确都像动物。
应该没哪个人，穿成一只动物，把袜子朝头上带吧？
桃桃爪爪又点：是我占了你猫的猫体。
耷拉下耳朵，小猫脸低下去，海蓝色的眸子里，有暗沉的黑影。
根本不敢看江言斯。
江言斯内心涌起一片悸动，一只猫占用了别人的身体，都知道羞愧。
蒋媛媛一个大活人却理所当然，还真不如一只动物。
他弯了弯唇，伸出食指挠了挠它小猫脸，“没事，不怪你，你，”又顿了一下，“很好，很可爱。”
桃桃小猫脑一下抬起来，眼睛倏然亮起细碎的光点，“喵呜。”
巴巴，你真的不怪我吗？
小猫脸噌他掌心，欢喜的眼睛都眯起来。
江言斯眉毛，眼睛都弯起来。
想到一切的转变，是从来瑞士那天，咳了一声，斟酌了一下用词，委婉开口：“你是在机场那天--穿，过，来的？”
桃桃点头：是的。
江言斯又问，“你是猫，怎么会认字？”
桃桃想点，我是饕餮，但是，江言斯写的字里面没有饕餮。
想了想，点道：学过。
江言斯：奇猫！
也就是说，是一只比普通猫多一些智商的猫。
“那你能听懂我多少话？什么级别？”
这个问题，难住桃桃了，茫然的看向江言斯。
江言斯想了想，“我现在考考你。”
桃桃：“……”
我一只猫还要考试？？
……会不会有点离谱？
“喵呜。”
好吧，谁叫你时候生我养我……哦，不。
我不是他生的，是他养的。
江言斯见桃桃点头，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开口：
“A问B，你的牙真好看，真的假的？”
“B回，假的。”
“A问，真的假的？”
“B回:真的。”
“B的牙是真的还是假的？是真的，你就举左手，不，左爪，是假的你就举右爪。”
桃桃：“！！！”
有点晕。
盲猜吧。
颤颤巍巍举起了右爪。
江言斯摸摸它小猫脑：“不错，我再来个难一点的。”
桃桃：“！”
江言斯：“一个女孩给男孩打电话，‘我还有五分钟到学校门口，你现在过来吧，如果我到了，你还没到，你多久等着吧。如果我到了，你还没到，你就等着吧。这两个，‘等着吧’意思一样吗？左爪一样，右爪不一样。’”
桃桃：“……”这有什么区别吗？
颤颤颤巍巍举起了左爪。
江言斯想了想，又换了个简单一点的，“小明的爸爸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大毛，二儿子叫二毛，三儿子叫什么？左爪，三毛，右爪，小明。”
桃桃竖起了左爪。
江言斯心里大概有了谱，第一题完全是蒙的，智商大概也就是五岁的小孩。
他肃目，声音鲜有的严肃，“你不能跟别人透露你是穿越的，要是被旁人知道了，会把你送到实验室做科学研究，身上插很多管子，很危险。”
啊？这么吓人的吗啊？
桃桃笑猫脑狂点，我谁也不说。
*
在娱乐圈混，身材和脸蛋是第一位的，保养是头等大事。韩筱回到房间，和平时一样，洗澡，做全身保养。
起伏的情绪渐渐趋于平静，等全部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
刚躺到床上，经纪人李姐的电话敲了过来，“小筱，余展和蒋媛媛都退圈了，你看到他发的公告了吗？”
韩筱拉被子的手顿了一下，很快恢复，“是吗？那还真是个好消息，回去请你吃饭庆祝。”
李姐听着含蓄的情绪还不错，又闲聊了一会才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韩筱打开微博，先是搜了蒋媛媛的通告，内容大致是自己身为公众人物，做了不好的示范，诚心向桃桃道歉，网民道歉，并且，永远退圈。
下面的评论都是骂她的，连退圈都不得安生。
韩筱又搜了易想的通告，上面明确写了和余展，蒋媛媛解约，并且，之后会加强公司艺人品德方面的管理。
最后又看了《浪漫旅行》的节目通告，会有两位新的神秘嘉宾进节目，下一站，美国汇合，至于明天的节目，会照常录制。
韩筱没有看再搜余展的退圈声明，退出界面，打开微信，切换到小号，给电线杆发了一条微信：
【谢谢你的建议，看别人后悔，的确是一件很解气的事。】
对方秒回了一个原地转圈笑的表情
韩筱回了一个晚安
电线杆：晚安
*
一抹暖色穿透氤氲白雾，漫天剔透的冰雪披上了一层浅光，整个世界忽然亮的晃人眼。
孔瑜站在床边，俊逸的五官浸在晨光里，眼眸微眯。
耳边，秘书查到的蒋媛媛资料不断从手机里传过来。
人淡如菊，不争不抢，在剧组的时候，就是连遇见门口小卖部的老板都会笑着打招呼，极善做人。
直到贴着耳边的手机传来一阵忙音，他嘟嘟挂了电话。
手机贴着大腿外侧轻拍。
“蒋媛媛不是蒋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