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倏轻笑，“自己做的决定，打掉牙齿，吞下学沫也要抗到最后，想清楚？”
陈勉之认真，“爹，我想清楚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
入夜，棠钰才从茂之府中回来。
如今茂之大婚在即，她去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或是能帮忙的。
祖母过世，茂之是她仅余的亲人。
茂之比初六年长十一岁，初六去年满的十四，茂之差不多二十五了。
茂之早前一心扑在万州府的事情上，都在替陈倏奔走，也不着急，眼下才顾及自己的婚事。
对方是冯叔的女儿。
顾伯，胡伯，冯叔都是茂之的老师，茂之同冯叔原本就亲厚，平日里同冯家走动得也多，冯叔很满意这桩婚事。
如今七月末了，八月初就会成亲，时间过得有些快。
棠钰取下外袍挂上，见陈倏窗户上坐着。
陈倏只要想事情就喜欢如此。
但有些年头没见他这样了。
“长允？”棠钰唤他。
陈倏才反应过来方才出神，连棠钰什么时候回屋中的都不知晓，棠钰上前，“想什么想这么入神？有心事？”
陈倏点头，而后伸手，“来。”
棠钰抵手给他，他牵了她上窗台，两个人并肩在窗台坐着，看着苑中。
七月末，已是夏日的尾巴，八月天气就会转凉，所以苑中的鸣蝉都逐渐安静下来。
“怎么了？”棠钰看他。
陈倏道，“儿子长大了，有自己心思了。”
棠钰意外，“初六？”
陈倏点头。
棠钰笑着问，“初六怎么了，至于让你都爬到窗台上来了？”
他上次爬窗台，还是在深思熟虑，要不要向赵文域称臣的时候……
所以棠钰觉得这次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