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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明月楼高休独倚【上】(2 / 3)

邓鹏飞和毕翔宇也是一脸好奇的望着李韵,相比于刘睿影来说,他们心中的疑问更多。

但李韵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反而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这是一盘炒百合。

百合纯白,形似花瓣。

入口之后有股子微微的甜味。

对火候要求极高,多一分太老,少一分百合便未能断生。

显然太上河中的厨子都不是简单的角色,这道百合炒的让李韵非常钟意。

第一口还没全然咽下,第二口便已添入口中。

自是这第二口她咀嚼了一下,便停住。

双眼转瞬间看向了窗外。

刘睿影等人听到一阵船桨拍动河面的水声。

一下下的极有韵律。

天色暗沉,月光不明。

只能知道是一艘小船在向这里滑来。

小船上虽然点着一盏灯,但却不够明亮。

也不知何人能在黑暗中行船,这般本事怕是比那高旭凯都不逞多让。

小船在距离画舫窗前一丈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随即一道红光闪现。

顺着窗户柔柔的飘了进来。

落在地上后,刘睿影看到是一本歌折。

印在红纸上,可却是白色的字。

“客官可要听首小曲儿?”

船上之人问道。

是位女子。

声音比李韵清脆,也比李韵娇媚。

只是立在黑暗中,看不清面貌。

邓鹏飞和毕翔宇都极为诧异。

太上河中,怎么会有姑娘来花魁的画舫旁给客人唱曲。

但这一幕却就发生在眼前,并不是喝多后的幻觉。

刘睿影从地上捡起那本歌折,细细翻看了起来。发现除了字体的颜色不同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怪异。

毕翔宇看到刘睿影拿起了隔着,顿时一阵苦笑……

虽然她不知道这姑娘是谁,又是为何有如此胆量竟敢来花魁的画舫旁抢客人。

但太上河中的规矩就是,只要有人拿起了歌折,就得听这姑娘唱一曲儿。刘睿影不知内情,毕翔宇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只得看着邓鹏飞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神色。

邓鹏飞倒是不甚在意,从刘睿影手中要来歌折略作翻看,便又递给了毕翔宇。

不过毕翔宇却没有打开,而是又还给了刘睿影。

谁先拿起的歌折,谁就有权利点歌。那姑娘唱什么,还得刘睿影说了才算。

相比之下,李韵倒是极为淡漠,她是被唤来陪酒的。能唤她来陪酒,自然也能唤别人唱曲儿。不过她也凑过去看了一眼,毕竟这红纸白字的歌折,很不寻常。

太上河中,钱是一切。没人与钱过不去,在钱的面下,也没有人会争风吃醋。

果然在歌折再度回到刘睿影手中的一瞬间,窗外那艘小船的灯火微微的晃了几下。

再一回神,窗子前便站着个身材窈窕的姑娘。

穿着与太上河中的歌姬无二,只是她的双手带着手套,脸上挂着一幅面具。

“你是怎么进来的?”

毕翔宇问道。

“从窗子里进来。”

这姑娘说道。

“好好地路不走,为何要钻窗子?”

毕翔宇接着问道。

他觉得这姑娘很是奇怪……虽然抛了歌折,但这做派却不似太上河中人,心里已经起了些防备。不过这太上河日新月异,保不齐这是什么新鲜的手段也说不定。就和他经商一样,若是不三天两头的弄出些噱头吸引顾客,却是也很难赚到钱。

“窗比门方便的时候,当然要选窗子。何况钻窗不比走门更有情趣吗?公子你说是不?”

这姑娘问道。

听她的语气,似是在笑。

但被面具遮挡,却是看不出来。

刘睿影还未有所反应,邓鹏飞和毕翔宇却是都低头微微一笑。

钻窗子当然要比走正门有情趣的多。

心中坦荡,当然就会走门。

心有苟且,才会去钻窗。

这道理放在男女之情上,钻窗便是偷情之意。

明媒正娶的夫人,当然就会从门里走来。只有外面那些个莺莺燕燕,才不得不从窗中径直入室。

这姑娘如此说,不外乎是指这里是花魁的画舫,只有花魁才能大大方方的走门,而他这般的飘零野花,只能落得个钻窗的下场。

“是极是极,姑娘便唱首最拿手的曲儿吧。”

邓鹏飞说道。

没想到这姑娘却是摇了摇头。

“即是钻窗户进来的,那只听曲儿又有什么意思?”

这姑娘说道。

“不知姑娘的意思是……”

“钻窗进来的就该做钻窗之人的事。”

姑娘说着,摘去了手套,步履轻盈的走到刘睿影面前,把他手上的歌折拿去。

她的双手苍白的过分,好似从未见过阳光。

李韵的手虽然白,但仍旧能透露出一股健康。但这位姑娘的手,却是病态的白,没有一丝血色,像画出来的一般。

苍白的手,血红的歌折。

竟是要比李韵先前换了衣裙后更有冲击力。

在灯火的映照下,血红的歌折有些反光,打在这双苍白的手上,但仍旧不能让刘睿影等人看起来有任何的改变。

反光毕竟是外在,与从内里透出来的血色不可同日而语。

这姑娘打开歌折,似是看了几眼,而后信手一丢。这本歌折便从窗户里飞了出去,“噗通”一声,落在了河里。

血红的歌折不见,现在只有一双苍白的手。

“姑娘这是何意,怎么扔了歌折?”

刘睿影问道。

“既然几位公子让妾身唱个最拿手的,那便也不需要看歌折。更何况几位公子也不是真心想听曲儿,那便更不用看歌折了。”

这位姑娘说道。

这次她没有笑。

起码刘睿影并没有听出他的语气中有任何笑意存在,反倒是多了几分凄楚与哀怨。

“我们是没准备听曲儿的……不过姑娘你既然钻窗而入,我们多少也得听一曲儿,也好让你一会儿走门而出。”

邓鹏飞说道。

这姑娘摇了摇头,并不回答,而是高举起了自己的双臂。

宽松的衣袖落了下来,露出了大半臂膊。

她的臂膊与双手一样,也是病态的苍白,让人看着很是刺眼。

“我的曲儿不是唱给活人听的!”

这姑娘说道,随即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

刘睿影等人一听大惊,正想要起身应付,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一动不动!

脑中的思路清清楚楚,可无论怎样想,他们却就是使不出力气。连一根手指都不能移动分毫,更不用说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们中毒了。”

毕翔宇阴沉着脸说道。

那姑娘听后,笑的更欢了!

似是在嘲讽毕翔宇的后知后觉。

刘睿影想来想去,终于知道究竟是在何时中的毒。

这姑娘将毒药抹在了那本歌折上,无色无味,触摸之后便会中毒。

但刘睿影却不明白,她明明也摸了,还专门摘掉了手套,为何她却没有事?

“你是想说我为何没有中毒是吗?因为你们都眼睁睁的看着我摘去手套,摸过了歌折。”

这姑娘看着刘睿影的眼神始终不离开自己的双手,出言说道。

刘睿影很想点点头,可惜他动不了。

“其实我也中了毒,只不过这毒却是其妙的很……原本坐着的人中了毒,便站不起身来。而站着的人中了毒,却就坐不下来。”

姑娘说道。

刘睿影心中苦笑……

他不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手贱去捡起那歌折,更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站着看完。

虽然按照这姑娘说的,只要摸了那歌折,都会中毒。但是在此刻看来,站着要比坐着好得多。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坐着本比站着舒服,可现在却全然颠倒了过来。

“你给我们下毒是为了什么?”

邓鹏飞问道。

他觉得这姑娘定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为了杀人。”

姑娘说道。

“杀谁?”

邓鹏飞追问道。

“杀你们。”

姑娘说道。

李韵依旧是一脸平和,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候,刘睿影忽然想起李韵刚才似乎只是凑过来看了一眼,并没有摸过那歌折,难道她却是没有中毒不成?

但这话却是不能问出口……因为这姑娘先前还未钻窗进入这画舫中,应当是不知道李韵究竟摸没摸过。要是她觉得李韵也中了毒,自是极好的,起码会对她放下所有警惕。而李韵也不会见死不救,一定是在等待时机。

这么一想,刘睿影心里却是舒服了许多。

邓鹏飞没有再问她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等人。

杀人有时候有一万种理由,有时候却是一个理由也不需要。与其问了别人不说,不如不问。至少也搞清了对方的目的不是奔着自己而来。

“我只是怕三位公子挣扎,到时候反而更加难受,所以才不得已行此下策……不过不要着急,在死前我定然不会让各位委屈!”

这姑娘说道。

随即用双手互相揪住了自己的衣袖,使劲一扯,两截袖子便断开,飘然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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