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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秉笔如刀,词锋见血【二】(3 / 4)

再看刘睿影,此刻正倚在墙边坐在地上,受伤的腿直直的伸着,仍然还在流血。

“说来话长……先返回站楼吧。”

刘睿影说道。

两名查缉司省着扶着刘睿影上马回程,他交待其余的几人把那冰锥人的书摊子务必也要带回。

回到站楼,唤来郎中处理腿部的箭伤。可这邪影缠身箭,却不是仅仅处理伤口便能痊愈的……

刘睿影将此事的经过详详细细的对秦楼长说了一遍。

秦楼长也觉得此事不但出人意料,而且更加匪夷所思。

丁州乃至定西王域的所有高手,在站楼内都有详细的情报资料,没有一个人是和刘睿影的描述相吻合的……

若说使用冰属性的地宗境武修,天下间着实是数不胜数。

至于射穿刘睿影大腿的怪异之箭,秦楼长却也是闻所未闻。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能当做特征标记的,也就是两人的功法武器。

冰锥人的“铁马冰河”。

神箭手的“邪影缠身箭”。

一名中都查缉司本部特派的查缉使,在查缉之地遭遇袭击可是大事,尤其是这般生死追杀。

秦楼长也是不敢耽误……让刘睿影安心养伤之后便离开房间去写塘报了。

而刘睿影却根本没法安寝,只觉得心中烦闷躁郁,便四处溜达散心……他猛然想起,先前冰锥人说看过自己的行李,便又匆匆回到房间查看。

一进房间,看到有侍从正在为他整理。

先前因为他不再屋中,侍从便不能擅自进入。直到刚才他返回之后,秦楼长又特意交待侍从,让其前来打扫归置一番。

刘睿影看向自己的行李已经被侍从收到了柜中,这下却也是没有办法去确认冰锥人话中的真伪了。

不过他还是长了个心眼……没有告诉秦楼长这二人为什么要截杀自己。

“看来七绝炎剑很是珍贵,我却是要小心保存……”

想到这,刘睿影决定索性不睡了,干脆熬一个通宵把七绝炎剑另抄一份。

纵使擅自复制功法武技不为律法所允许,但当下事急从权,却也是顾不得许多。

秦楼长听侍从说刘睿影要了许多纸张笔墨,却道他也是要阐明事情经过因果,上奏中都查缉司本部,从而并没有疑心其他。反倒是开始担心刘睿影究竟会怎样秉笔直书……说到底这事自己可是沾着责任的。

可怜秦楼长一心想和刘睿影搞好关系,没想到刚开始共事没几天就差点闹丢了性命……

秦楼长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当时无论如何的也要和刘省旗一同去,这样即便晚上遇事也是两人共同担当……

可是想的再多如果却也是没用,不得已只能叹了口气……继续想着该用怎样委婉的措辞来写这份塘报,才能不体现出自己有太多的失职不查之罪。

………………

定西王城。

朴政宏赶着马车停在了定西王府门口。

汤中松身穿一件墨色素面杭绸圆领袍,腰间绑着一根苍蓝蛛纹金带,相较往日确实是低调了不少,但一眼看上去缺还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大府贵公子。

王府门口来来往往的有很多匠人,正在切割石材,修缮门庭。

任洋孙儿的大作,却是到现在都还保留着。

虽然门还没有全部修缮完成,但那上书“定西王府”四个大字的匾额却是已经重新高高挂起。

这王府门口,汤中松也算是路过无数次了。但当他一脚迈过门槛时,这心境却着实与在刚才在门外是两种光景。

这二十多年来的辛酸苦闷,一瞬间都窜到两个眼窝之间,若不是他猛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差一点就喷薄而出了……

汤中松走在前面,朴政宏提着大包小包,脖子上挂着虫儿跟在后面,随着领路的玄鸦军一起朝着王府大殿行去。

要说汤中松没什么想法,一点儿不紧张,那是假话。

但他也却是没有像往常那般多番算计。实力的差距之大……已经不是用计策便能填平的了。如果说鸿沟还有办法前进一步之遥的话,那他与霍望之间就是天堑,是他目前无论如何也没法突破的屏障,怎么算计都是徒劳。

即便自己确实有几分脑筋,也曾拜异人学习过合纵连横之术,但这一切都对定西王霍望都没有任何用处。

对方只需要轻飘飘的以一句话,就能让自己身首异处。所以凭借谎言是掩饰不住的,唯有老老实实,实话实说。

汤中松走进大殿,霍望端坐于王位之上。

“小子汤中松参见王上!”

汤中松拜倒说道。

“起来吧!”

霍望眉毛一挑说道。

汤中松起来之后低着头,不再言语,静静的等着霍望发话。

“当初在丁州州统府时,你可是能言善辩,滔滔不绝。怎么如今到了我定西王府却换了性子,一言不发了?”

霍望说道。

汤中松抬起了头,看着霍望笑了笑说:“王爷玩笑了。当初是当初,今时是今时。当初非今时,今时也亦非当初……小子是看到王府如此宽阔,兵士如此勇猛,一时间有些害怕,不知该怎么说话了。”

霍望看到他面露笑意,言语镇定,哪有丝毫害怕之感?这小子时至今日,立于自己王府的大殿之上竟然还能如此调侃自如,不得不说这般心性定力着实可怕。

“王府再宽阔能有丁州之地宽阔?兵士再勇猛能有歹毒之心可怕?”

霍望问道,似乎是有意用言语考校一番。

“丁州之地再阔也阔不过定西王域,而定西王域再阔也阔不过天下民心。古人传说天有九重,地有八极,那何方才是穷尽?何况歹毒之心若是用于正义之道便是机智之策,那这正道邪道又该如何定义?戍边卫国是正道,难道护族保家就不是了吗?这倒还是要王爷赐教了。”

汤中松不愧是伶牙俐齿,这番机变能力让霍望也是叹为观止。

“我行王道。”

霍望淡淡的说了一句,他没心对一个毛孩子解释这些空虚缥缈的大道理。

把一个问题正反掰扯,那是文人爱做的事。

他们从吃饱了聊到肚子饿,却是都在信口开河,妄议政事;著书立说,蛊惑人心。

再说,这道理不能一当饭吃,二不能当剑耍。至少对霍望这样的务实派一点用都没有,就好比刎颈之交不是纸上笔尖写出来的一样。

“王道是王爷做的事,那却也不该是小子能操心的。”

汤中松摇了摇头。

“王爷不是收我为徒吗?是要教我什么道?”

汤中松接着问道。

霍望心里一声冷笑,想着小子导师伶俐的紧,这话说出来是堵自己嘴呢!

“本王教你读圣贤书,做正派人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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