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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完结章(1 / 2)

人是迟禹危请来的,请他帮忙和姜茂林一起安排婚事。

时间多一点,也和两边的亲人有个相处熟悉的过程。

只是看妻子隔着老远,以他的视力还只能看清楚是个人的距离,就认出来是宋书,对兄妹两人的感情有了更直观的体会。

那边宋书若有所感,回头看,妻子更高兴,像小孩子一样,扒在窗口,眼睛亮亮的,“哥哥提前两天过来了。”

都没想起来可以打电话,多大人了,车刚停稳,跑过去一下就挽住宋书的手臂了。

迟禹危心里难免吃味,到底是败给她的笑颜,无奈叹了声气,熄了火,下车,朝那两人走去。

事实上宋书长得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一般,一身居家休闲服,翩翩君子,温润如玉,此刻微微低着头,和挽着他手臂的妹妹说话,清俊的眉目间都是暖意,宠溺纵容。

姜临渊十多年前迟禹危就见过,虽然话不多,但也是个默默关心妹妹的妹控,现在相当于是他有两个妹控大舅兄。

“迟禹危。”

“宋书。”

虽然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但这之前两人已相互知悉对方,所以并不陌生,宋书朝迟禹危温声道,“卷卷性格怪,一根筋,有时候很轴,多谢你包容她。”

家长都是这样的,口里说着批评的话,其实一点点要教育孩子的意思都没有,分明护短,迟禹危见她哈哈笑着,依赖依恋,眼睛里明晃晃都是找到靠山的模样,失笑,也不隐藏,“没办法,谁让我喜欢她,对她一见钟情。”

他这么一说,两人之间那点淡淡的隔阂就没了,不管怎么说,迟禹危心底是佩服这个男人的,他确实有钢铁一般的意志,没有他,她不知道会流浪到哪里,兴许能不能活下来,都成问题。

姜幼宁就不想哥哥在外面吃东西了,先催着迟禹危一起去医院探望哥哥,姐夫季清明恰好也在,和他们大致说明了情况,“明天才手术,快回去,其实他好像是能听见大家的说话声,每次来人脑电波活动得都很厉害,医生说手术之前还是让他安安静静的好,这样反而不利于恢复。”

上次她离开C市之前,来过一次,医生也是这么说。

姜幼宁把哥哥介绍给姐夫,季清明对宋书的了解不多,但单凭他把一个小孩养大这一点,就很不容易了,可能反而是小孩,才没有那么多顾虑,家里要是有个大人什么的,说不定捡来也会让送回去。

三人在外面和季清明说了一会儿话,回了别墅。

最近工人加班加点,好几拨来无缝隙对接施工,住处已经改好了。

一到家姜幼宁就拉着哥哥去看,“哥哥,这是书房,画室,露台上我种了些紫罗兰,一周后就会抽芽了。”

宋书看向迟禹危,那个男子长身玉立,眉目深邃,气质清冷,看着妹妹眼底却满是包容无奈。

他先前可能还是有些低估了迟禹危,也或者是对‘外人’的不信任,低估了迟禹危对妹妹的感情,所以才会不自觉防备迟禹危。

他是一个目光锐意的商人,也是一个深爱妹妹的男人,宋书对上迟禹危看过来的视线,朝他笑了笑,松了松肩膀,逗妹妹,“我一来你就小尾巴一样跟着我,也不怕禹危吃醋。”

姜幼宁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是个醋缸,连毛绒玩具的醋都吃,我已经习惯了。”

宋书忍俊不禁,“对的,之前是不是对我有所误会,打电话咒骂我一通,你说,我祖宗十八代招惹他了,还说要弄死我。”

姜幼宁睁大了眼睛,对迟禹危怒目而视。

迟禹危没料到宋书这么不讲道德,回击得不客气,“你哥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可能不知道,去年三月他回来看过你一次,就你生日的时候,是不是看见姜临渊陪你吃饭买东西,他直接就没出现,回H市,再不来C市了。”

姜幼宁望了望哥哥,宋书语塞,那时他刚能站起来不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想陪她过生日,发现她有了亲哥哥,生活得很好,他也就放心了,回去接着养身体。

宋书安抚地轻拍了下妹妹的背,又道,“我是有点吃姜临渊的醋,但是没有你老公厉害,听说六年前,他误会你和别人结婚生孩子了,自己跑去武夷山,出家当了和尚,真剃度的那种,每天就拿着个扫把在寺庙门前扫地,他外祖家那边有个姑娘喜欢他,查到山上,要嫁给他,他让人家死了这条心吧。”

当初宋书听这件事的时候就觉得匪夷所思,现在提起来还是觉得想笑,见那四平八稳的男子终于是红了脖颈耳根,心情更愉悦,他这个妹夫,其实挺有趣的,像只狼,狠只对外人,在亲近的,他认为可信可以接触的人面前,其实很包容。

姜幼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幽幽问,“你们好像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两个针锋相对的男子就闭了嘴。

宋书把东西放好。

整个楼层转了一圈,靠在露台边看着远处天水共一色,心里宁静,朝迟禹危歉然道,“先前我误会你了。”这屋子的布局,处处都是用心,如果不是真心邀请他,做不到这个地步。

好似两人之间不用说太多,都能明白对方的所思所想,因为他们唯一的目的,都是希望跑到楼下的姑娘真正的开心自在。

姜幼宁站在院子里朝哥哥挥手,“哥哥,下来看,迟禹危给修的院子。”

一座之几乎一模一样的竹屋,宋书恍惚了神志,他和妹妹记忆中的家早在十多年前不在了,如今回到村庄,也已经找不出一丝熟悉的痕迹,却在这里复现了。

“是吧,哥哥,几乎一模一样了。”

宋书出神地看了好一会儿,问迟禹危,“修了几年了?”

“好几年了。”那时他事业刚起步,赚到了一笔钱,第一就是想在C市有块地,能修个院子,早早看中了这一片,那时渡假区还没开发,他买的民房加院子,带土地转让的,后头搬迁,和开发商交涉,换到了位置更好的地方,面积更大,陆陆续续一点点建,这么些年过去,基本上是完成了。

宋书笑了一声,“难怪她会喜欢你,也为你改变了很多。”

迟禹危真心邀请他留下来住,“我这是造梦,但如果你不在这里,梦总归是梦,我和她一样,都希望哥能和我们一起生活。”

他说着看向拎着小皮桶给豆苗浇水的姑娘,笑了一声,“她说哥哥很会照顾小孩,以后有了宝宝,要舅舅带着一起玩。”

宋书眸光轻动,知道他是真心的,点头答应了,“我也这么想。”

迟禹危笑起来,“你先别跟她说,姜爸爸打电话来说,婚礼那天,想请你作为卷卷的亲辈,牵着宁宁的手进教堂。”

宋书握着栏杆的手收紧,并不想拒绝,哪怕这是在剥夺一个父亲的心愿,“可以么?”

迟禹危就笑,“我真是担心我自己,虽然身为丈夫和女婿,但不管在卷卷着,还是在岳家,地位总是比不过你。”

他说是这么说,眉宇间却全然不见郁色,反而都是明亮的笑意,宋书摇头失笑,“你不知道,她小时候特别的可爱,要是你遇到她,也会忍不住要把她带回家的。”大山里冷,呼出来的气都是白的,地上结了一层霜冰,小孩没穿鞋,被放在泥泞的路上,被勒令了不准哭,就憋着不哭,一抽一抽的乖乖站着,豆大的眼泪都装在眼眶里,一直望着打扮华丽的女人,软糯糯地喊妈妈,被疯女人吼不准喊妈妈,就连妈妈也不喊了,被冻红了脸和手,两岁大,还跑不太稳,追在车后面,车看不见了,还一直沿着路走,一开始还哭,后头到了岔路口,不知道往哪里走,就一直站在那了。

天黑了不怕,听到狼叫了不怕,衣服全被露水和霜打湿,他只是想,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狠心的父母,而他们不需要,也能好好长大。

他把红薯包在火炕里烤了,拿着回去的时候,她还站在那儿看着路口,他问她要不要跟他回家。

她不走,又等了一晚上,一小团蜷缩在路边,第二天跟他回家了,从没提起过妈妈两个字,哪怕她很小很小,宋书觉得她也是懂的,知道妈妈已经不要她了,也不再去那个路口,笨拙地跟着他,努力地想要干活,每天小尾巴一样跟着他。

很乖很乖。

是世界上最乖的小孩。

宋书招呼已经长大的小孩过来,“我们去做饭,哥哥给你们做好吃的。”

迟禹危从他短短一句话里听到了心痛两个字,他心脏亦跟着收紧,知道谢谢两个字太轻薄,宋书也不需要谢谢,说谢谢反而冒犯,所以并没有多话,只是闲闲散散地问道,“她去H市找你的时候,有没有提起过我,怎么说我的。”

宋书眨了眨眼:“没有——只说你特别讨厌我,我出现在你面前你就生气。”

迟禹危:“…………”

宋书看他受挫,笑出了声,又顺毛道,“你会下棋么?等会儿吃完饭可以切磋。”

下棋迟禹危不担心会输,当初为了定心养性,这些也是学过的,在学识上他必然想和宋书争个高低。

姜幼宁听他们要下棋,兴致勃勃,“家里什么棋都有,象棋,围棋,军棋,五子棋,跳棋,姜爸爸和迟爸爸也喜欢火/拼。”

宋书道,“我都可以,你呢。”

迟禹危:“同。”

家里阿姨不在,但冰箱里菜都是满的,宋书有一手好厨艺,迟禹危也贡献了一个番茄炒鸡蛋,炒了两遍才成功,吃饭的途中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朝宋书说,“不知道你是不是和卷卷一样是个社恐,是的话你完蛋了。”

宋书:“?”

姜幼宁也看向他,“怎么啦迟迟。”

迟禹危有点想说,在宋哥面前,不要叫他小名,后又想他在宋书这里,形象早败光了,不说也罢,“明天不但姜爸爸姜华姐要来围观你,杨女士迟先生,迟小弟也要过来,他们都很想认识你这个传奇人物。”

宋书哭笑不得,姜幼宁眉开眼笑地揪了揪哥哥的衣袖,“哥哥不要害怕,迟妈妈迟爸爸很好相处的。”

宋书说了声无妨,姜幼宁给哥哥捡菜,都是哥哥爱吃的,尤其舀了一勺小米虾。

迟禹危看了好几次,姜幼宁没注意到,宋书心里闷笑,拿勺子给他舀了一勺,姜幼宁这才反应过来,给他捡了肉,乐不可支,“你又不喜欢吃虾米,还给我。”

迟禹危唇角勾笑,“宋哥给的,土我也吃了。”

姜幼宁看着两人笑,吃完饭在花厅把棋盘摆好,又跑去楼上,给哥哥铺床,准备洗漱用品,还有换洗的睡衣拖鞋,这些都是早早就准备好的。

下来两人已经厮杀上了。

姜幼宁坐在旁边当裁判,宋书就说要妹妹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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