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面色从容。“攻城从来不是一蹴可就的事。颜良能为河北四庭柱之首,本非庸材,否则袁绍也不会让他驻守庐江。两军交战,最忌心浮气躁,伯父身负重任,更不能露出破绽,被人看轻了。”
周忠瞅了周瑜一眼,欲言又止。
他觉得这话很刺耳。
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心浮气躁。本以为数万大军围城,城里又都是自己的乡党,或许不用打,里应外合,颜良就会弃城而走。没曾想颜良不仅没走,反而守得很坚实,接连打退了他的几次进攻。他一时上火,强令部下猛攻,损失了不少人,以至于周瑜赶来劝阻。
“公瑾,不是我着急,是我不能不急啊。我身为豫州牧,却不能进入豫州,现在连自己的家乡都无法收复。一旦天子东出,我还有什么面目见他?”
“天子会东出吗?”
“凉州已定,天子岂能不东出?”
周瑜沉吟了片刻,摇摇头。“伯父,恕我冒昧,我倒是觉得他不会这么快就东出,甚至两三年内东出的可能性都不大。”
周忠诧异地看着周瑜,眼神疑惑。
“当年董卓乱政,西凉兵亦曾东出至陈留、颍川之间,劫掠百姓,膏血涂地,至今令人切齿。如今董卓虽死,天子主政,但他麾下的将领仍以西凉人为主。能不能控制住麾下将士,让他们不敢为非作歹,恐怕谁都不敢保证。教化是需要时间的,一两年时间肯定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