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日陈域醒来的时候天蒙蒙亮,一睁眼便看见林实坐在炕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男人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脑袋枕在胳膊上会看着林实。
许久,他喑哑的声音慢慢开口问“垂涎美色睡不着？”
林实没什么表情，被子里的脚踹了一下陈域，没省劲儿。
男人无声地笑了笑，把林实扯进被子里，咬了一下她的脸。
林实捂着被咬疼的脸颊，皱眉骂“疯狗”。
“来，你咬回来。”
陈域把她往自己怀里拉,两人凑得很近,鼻息间的互相缠绕婉转。
“不，我想起来。”
“不怕冷了？”
“睡不习惯。”
“买明天下午长春到长白山的车票,今晚去市里找间酒店。”
“我们今天就走？”
“嗯，不然时间紧。”
林实神情黯淡，她突然想到两个老人如果知道他们今天就离开会怎样难过。
陈域拍了拍她的脑袋，轻松地说“不要起床么？”
“嗯，你带我去买点菜吧。”
“怎么了？”
“我给姥姥姥爷做点儿菜尝尝。”说完，她舔了舔唇,又道“这是我最拿得出手的本事了。”
陈域看着她干燥起皮满是裂纹的嘴唇，掐了一下她的脸,没说话。
良久又说“其实还有很多拿得出手的。”
林实跟着陈域一同起床洗漱，两个人老人也起来了。
陈域麻利地弄完一切进屋里拿了车钥匙，说“姥爷，我俩去赶集,买点儿菜回来。”
“走吧，一起去。”
“别，您就跟我姥儿在家,早饭不用等我俩了，中午回来。”
“行，走吧，路上小心点儿啊。”
林实正在跟姥姥聊天，她穿得很厚，戴着手套和帽子，憨得很。
陈域走过去说“姥儿，我们得出去了，中午回来再说。”
“行，你开车注意安全。”
“嗯。”
林实招了招手，说“姥姥，那我们走了啊。”
“哎。”
陈域把电三轮倒出了院子后，林实才坐上去。她开了那个小窗户，看着陈域的后脑勺。
这雪村跟昨晚来的样子是一样的，不过放眼望过去的白，看不到尽头，安静平和。
“多远？”
“二十来分钟。”
“我们待会儿吃什么？烤冷面有吗？我想吃那个。”
“行。”
因为行驶的原因，冷风呼呼地从小窗户里蹿，林实的眼睛看着前面有些睁不开。
陈域已经尽量往那些平稳的路上开，但还是难免会有颠簸。
他侧了侧脸，问“行吗？要不做我旁边儿来？”
电三轮不比老式三轮车的座位，宽敞很多。
“不了，我爷爷以前也这样天天去镇上接我放学。”
“电三轮？”
“不是，脚蹬的。来回十几里路，就这么天天去接我。”
陈域想起那个相片上神采奕奕的老人，他问“你爷爷精神挺好？”
“好，但年纪已经很大了。”
“比我姥爷现在年纪大？”
“姥爷多大了？”
“72。”
“小个一两岁，但没姥爷这么结实。”
陈域笑了笑，说“我以后老了也这样。”
“什么样？”
“开着三轮拖着你去赶集。”
林实没回话，他现在不就是拖着自己去赶集么。
两人先去找了个地方吃早饭。
林实买了份烤冷面和豆花，陈域要了油条和粥。她咬了咬小碗里的冷面，说实在的，跟她以前吃的没太大区别。
两人坐在屋里吃了早饭，热乎的食物吃进肚子里多了些暖意。
陈域担心菜市场不好停车，两人结伴走去买菜。
林实问“弄一个汽水丸子、玉米烧排骨、炸藕夹、剁椒鱼头和炒时蔬，行不行？”
“行。”
“咱们四个人够吗？”
“够了。”
陈域怎么能说不够，她这么不爱做鱼的人这次想到要做剁椒鱼头，已经是诚意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