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头上的大包,柳钰十分肯定她这是犯了太岁。身上的伤刚好了些,差点又把自己给撞傻。
有些哀怨地看着不远处在河里为她抓鱼的苏子晗,她还有些郁闷。
以后还是不要给这家伙下药了,虽说他到底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可心中应该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毕竟没谁想被其他人药翻。
也许是看她当时的模样太过可怜,苏子晗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将马车驾到附近一条小河边。生好火就撸起袖子,到河里去抓鱼了。
但这一次他不像以前,用一根树枝叉鱼,而是用上了他一直宝贝着的长刀。
月光下,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刀在河水中一次次划过,一条条可怜的无辜小鱼被扔到了河岸上。
眼看着岸上已经躺着十来条鱼了,柳钰觉得自己再不阻止那苏家公子,河里的鱼一定会被他霍霍光。
“好了,少爷,这些鱼够咱们吃上好几顿了。”为了让苏子晗听到,她说话的声音略大些。
原本就有些头晕,现下更是难受。柳钰不得不深呼吸,捡起一根树枝,用力戳着火堆下的泥土。
苏子晗还是没有说话,但从河中出来,处理好鱼以后,回到了火堆旁。
用余光注意着对方的举动,柳钰心中颇不是滋味。
这是两人认识这么多天以来,最尴尬的时刻了。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正想着,一条烤鱼出现在眼前。
“一整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吧?赶紧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继续生气。”
一把将烤鱼夺下来,柳钰气势倒是挺足,但还是没有看向对方。她说道:“我才没生气呢,明明是你在生气!心里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知道苏子晗在气什么,但就是看不惯这人这别扭的样子。只要他说出来,自己肯定好好道歉。
可他偏偏不说,一个人跑一边生闷气,这她就受不了了。
“我的确是在生气。”
他的话顺利地让柳钰看了过去。她不可思议地望着苏子晗,不相信这人竟然真的为了自己给他下药而生气。
她下药是她的不是,可她还不是为了让这人能休息一下。
正准备向这小气之人道歉,又听得他说道:“我是在气自己没有如承诺那般,好好保护你,让你为了我而受伤。”
“啊?”柳钰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些傻,但听到对方这样的话,她想要不傻也难。
这人还真不是在恼自己给他下药的事情,相反,是为自己脑袋上的那个包而生自己的气。
这样的男人,她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遇见。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见她一直没有说话,苏子晗担心她是撞傻了,担忧地看着她的额头:“你怎么没给自己上药?”
柳钰不会配置伤药,但他有所准备,除了马车里备了一些,也给了她一些。
被他这么一说,柳钰才想起来,原来是忘了给自己上药,怪不得这么疼。
现在话说开了,她觉得头也没有那么晕了,大度地挥了挥手,说道:“也没有多疼了,咱先吃鱼,肚子填饱了再处理脑袋上的伤。”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苏子晗也不好再坚持。
待吃了几条鱼之后,他从马车拿了药膏,小心翼翼地给柳钰上药。
“嘶!”尽管苏子晗再小心,手指碰到伤处的时候,柳钰还是没忍住叫了出来。
她一向怕疼,不过也极力克制,没有退开来。若是不涂这药膏,她头上这个包可能要好几天才会消下去。她才不要一直顶着这个包到处跑,免得被人笑话。
“这一趟出门还真是倒霉,一直都在受伤。”想到最近的遭遇,她不禁小声抱怨。
苏子晗手上一顿,说道:“抱歉,以后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
柳钰别开脸去,而苏子晗沉默片刻后,继续为她将伤处的药膏抹开。
“痛痛痛!你轻点儿!”柳钰挣扎着想要躲开他的魔爪。
“好。”话是这么说,那人一手将她抓住,另一手毫不含糊地继续揉着她的额头。
柳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摸着额头坐起来,头上的包应该已经基本上散了,想来那药膏还是有点用的,她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是出谷以来,她睡得最踏实的一个晚上了。